从小我就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我家有2个哥哥一个弟弟,大哥调皮捣蛋,二哥沉默内敛,至于我弟,永远是那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手里都怕被掉了的孩子,他更是我妈的心头肉,我一度觉得我的世界除了我爸,没有一个人会爱我,哪怕我死掉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这点觉得也是错的,我妈对我说,我爸说第一胎如果生不出儿子,就扔掉给别人养,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吧,我是那个多余的孩子,我曾一度问老天爷,为什么爸妈要生下我,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但是也没有人能够回答我,只有我无穷尽默默的哀伤。
我妈说,在我们那儿的小村里,村里的女人为了生儿子,一生花了巨多时间去生育,有的甚至生了十几个,其中有的女孩子会被丢弃,或者送人,在那个吃不饱的年代,很少人会选择抱养女儿,除非是迫不得已,所以大街上,竹林里随处可见都是纸箱子,女娃在箱子里嗷嗷大哭,我听着我妈给我讲的这些,觉得很是可悲又心酸,同是女人,竟也恨得下心去。我妈说没办法啊,村里的人都这样,生不出儿子就会被别人唾骂。
在很小的时候,无论我弟做错什么或者没做错什么,我妈都是打我骂我,理由是我没有带好弟弟。我的同学朋友找我玩, 我妈都是一脸凶巴巴的把他们赶走,不给他们去我家,不给我交朋友,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猪朋狗友不值得”,要求我把我的时间都用来和弟弟玩。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我弟的,我是没有份的。在小学的时候,我也不敢问我妈要零花钱,都是我弟弟跑去问她要她才会给我弟,我弟有时候会把一半给我。
在我读小学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妈就开始在我跟前说我,在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就已经会烧菜做饭的,你都这么大了什么都不会,废物一个。我记得她在我耳边说了很多狠毒的话,那些话就像一根一根的刺刺在我身上一样,她也不知道她的语言是多么可怕,所以我一直活得小心翼翼,也很自卑,常常没有自信。
后来读初中,我妈稍微对我好一些了,但是依然什么都是向着我哥我弟,他们欺负我我也不敢反驳,只能任由他们欺负,再后来读高中大学,由于爸妈开了一个档口,是做卖菜生意的,从此我的噩梦就来了,从高中开始,每年的寒暑假我都得上广州帮忙卖菜,天天卖菜,没日没夜的,我妈也不给我休息,只要我偷懒一天,就会被我爸妈骂,停不下来那种,整天在我面前哭穷哭累,说她和我爸两个人这么辛苦 ,也没日没夜的卖菜,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给钱你上学。在寒假,大冬天的,天天早上6点起床帮忙卖菜,晚上八九点才能收摊,12点这样才能睡觉,手被冻伤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每天都只能涂护手霜才能勉强睡着。
高中大学六七年的寒暑假,我就是在卖菜中度过,我觉得我过早的承担了大人的生活压力,所以我一直活的很压抑,我妈每次骂我都骂的凶,我常常诅咒我妈,后来我结婚了,和老公恩爱,我妈刚开始各种阻止,但是由于我的坚持,我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在一起后我妈常常为了她的儿子们问我要钱,先是花了六七十万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4房2厅,她和我说没给我留一个房间,全给她儿子留了,家里盖楼,问我和我老公要钱,不停的问要钱,老公前前后后给了她5万块,她全部拿去做房子了。因为我们都是打工的,在广州生活压力也大,也给不了太多。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爸妈是没有参与我的成长的,其实一个女孩子,是很需要父母的关爱的,但是我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唾骂。在我需要穿打底内裤的时候,在我需要穿小内衣吊带的时候,在我发育需要穿文胸的时候,在我第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我记得的只有自己的懵懂,到后来的娴熟,想想真的好心酸。
在我的记忆中,我妈嘴里就只有钱钱钱,她总说我读书花她那么多钱,出去工作以后是要还的,我也总是带着倔强说工作后还给她,就好像我们之间没有亲情一样。我心里对她真的是又怨又恨,她和我爸年纪大了,还是继续着卖菜的生意,3个儿子个个不争气,相亲什么的全部是花爸妈的钱,只能从我这个女儿身上去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