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再见,二十年后某天

……嘈杂的喧嚣,间杂着高一声低一声的吆喝,匆匆人群,人来人往,将俺家小院簇拥的异常拥挤。

我带着脏兮兮的围裙,端着一个托盘,奔波于厨房和包间,托盘里不断变换的菜肴,是包间客人点下的各种特色小菜:地锅鸡,蒜爆鱼,农家小炒……

小院一角诺大的厨房,老公汗流浃背正站在三四个炉口前忙碌,煎炸炖煮,凉盘,热炒,荤的、素色,辣菜、咸汤、甜品,菜单上琳琅满目十几种,轮番操作下来,让他本就不显眼的身材越加佝偻起来

俺家小院是我和老公经营的特色农庄,退休后不甘寂寞的我们,不顾儿子和亲人的劝阻,倾囊而出,花费“巨资”包下这片100亩的山坡地,山上种果树,树下养鸡、养鹅,半坡种红薯、花生,平缓的地方种各色蔬菜,还将坡下坑口阔成鱼塘。

农场种、养殖收获都不错,可惜投入高,收入低,经常入不敷出,为了补贴家用,我们在山下靠近省道的地方,修建了这间特色农庄。

说是特色饭庄,其实不大,正规的就两个小包间,四五张长条木桌,十几个塑料圆凳子,规整的陈设在小院一隅,简陋的桌台,却坐满了客人,男女老少倒也热闹。

简单两三个小菜,一碗面条或米饭,不过几块或十几块钱就能填饱肚子,三五个朋友,四荤四素一个紫菜蛋汤,再开几瓶啤酒也不过百八十块。分量足,味道好,还价格优惠,俺家小院的生意每天都很好,赚不来大钱,却也足够我们忙忙碌碌。

年过六旬的我们,又是种地又是经营饭庄,其中的辛劳也是只有自己知道,好在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倒也乐在其中。

眼看着日头偏西,店中的客人酒足饭饱,一桌接一桌的结账离开,厨房中老公难得坐下抽根烟。

我们不是挣钱不要命的人,劳逸结合,饭庄只经营午间一餐,早餐和晚餐则关门打烊,趁着饭庄休息,我们也可以上山喂喂鸡,拔拔草,打理一下庄稼。

我抬头看着吧台上的电子表,已经下午三点,只要最后一桌客人离开,我们就能好好清闲下来。

“老板——两个人,一荤一素一个汤,四个煎饼!”一声高喝,惊得我忙不迭抬头。

门外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戴着眼镜,女人挎着小皮包富态十足,迎着光线,看的不清楚,好像老两口。

“不好意思,本店准备打烊……”来者是客,那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应付。

“我们路过,错过饭点,要不,简单下碗面条也行!”男人没想到我会拒绝,迟疑一下,

“开饭店,还能没口吃的,这个点也饿坏了,光吃面条哪行,你低血糖,简单炒俩菜吧”女人颇不为意,

省道边又在山坡上,方圆十几里就我们一家饭店,这个点把客人推出去,还真不是我的个性。再说,炉火也没熄灭,顺手的事情。

“来客了,俩人,芹菜肉丝,木耳鸡蛋,紫菜蛋汤……”我扭脸朝厨房吆喝一嗓子,顺口报出了菜名,只说一荤一素,也没说具体,这个点,厨房剩下的不过如此。

两个人也不计较,就近找了个桌子面对面坐下,我这边早手脚麻利上前,拿着抹布认真的把桌子抹了一遍,顺手递过去一壶店里自制的凉茶。

“你说你,那么热天非要过来,有啥看头,还不如在家,安安静静的好!”女人声音不高,似乎一肚子怨气。

“唉!退下那么多年,也就想过来看看!——”男人说着习惯性似的时不时撸一下额上的白发,

“看——有啥看头,就一座山,几棵树,还能长出花来!”女人毫不客气的对崧一句,

“想当年,这里可是我工作过的地方,这山坡原来乱石嶙峋,荒草丛生,哪里有现在模样,可是费了老鼻子劲才开发出来的,还有坡下的那个鱼塘,放炮的时候还差点出了人命……”男人根本不在乎女人的态度,好像自言自语一般絮絮叨叨。

店里客人都走的差不多,本该打烊的时间,接待他们,突然闲下来也无聊,注意力本能的落在他们俩身上。

“荒地开发,放炮,出人命……”男人断断续续话语传过来,让我不由自主多瞅了两眼。

男人口中工作,曾经也是我的工作,这里也是我最熟悉的地方之一,二十年前就职政府职能部门,就曾参与过荒山荒坡的开发……

女人和男人都保养不错,女人斑驳头发显然曾经精心烫染过,相比较男人似乎老了许多,一头白发映入眼睑,看样子和我们差不多少。

男人背对着我,吸喽慢吞吞喝茶的样子,是曾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趁着上菜的机会,我特意多瞅了几眼,这仔细一瞅不要紧,我突然恍然大悟。

这不是张良哥,又是谁,那魁梧的腰背,方正的国字脸,尤其是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还有那习惯性用手撩头发的动作。

曾经一个单位,房间挨着房间小十年,朝夕相处,兄妹相称,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可惜二十年前他高升去了另一个地方,虽然只不过几十里地距离,却再也没有多少联系,只是偶尔在微信上问候一二。

到不是情感的淡漠和距离上的相隔,而是彼此身份地位的迥异,他已经成了那个地方的父母官,而我们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办事员,无论是眼界还是境遇都已经不能同日而语,自然也不可能像曾经那样,无拘无束的随意说笑。

一开始还偶有联系,互相邀请着,多来往,也盘算着去隔壁县找他,蹭顿酒,喝喝茶,说说话,却总因为这样那样的顾虑作罢……

不曾想这一耽搁就是小二十多年,虽然常常在梦中惦念,现实里却因为疏于联络而真成了陌路之友。

其实世间很多亲情、友情总是如此,顾虑这,顾虑那,就变的渐行渐远,再也回到当初。

“张良,张良哥!”我惊喜的上前招呼,

“嗯,谁?”男人推了推眼镜,朝我看过来,

“你,你是,你是小夏!”打量半天终于开口,惊喜中透着惊讶,

“是的,我是小夏——老赵,赶紧过来,看谁来了——张良哥,是张良哥!”我这年过六旬的老太太居然有孩子般的雀跃。

“张良哥,真的!”厨房里男人同样也是惊喜不已,手握着炒勺一溜小跑。

“哈哈,真的是小夏和老赵!你们咋在这里……”大家都很意外,当然更多的是重逢的喜悦,一顿寒暄,重新添置了碗筷,老赵手脚麻利,四菜一汤很快上桌,我们团团围坐一起,诉说着别后的一切!

那天我们四个人喝了三斤酒,都喝的有点大,老赵大着舌头,拉着老张哥怎么都不让他走,我则攀着老张哥媳妇的胳膊一口一个嫂子叫的欢快。

好像又回到三十多年前,一个办公室,每每周末或假日,总是当科长的张良哥做东,办公室三四家人聚在一起,男人喝酒打牌,女人在一起说话唠嗑,孩子们在一起嬉笑打闹……

一晃那么多年,却像昨天发生的一样真真切切。

……

睁开眼,窗外一抹朦胧,迷迷糊糊摸起手机,四点二十分,不过是一个梦境而已,真的很奇怪,怎么会有如此梦境:居然穿越二十年后,哈哈,那时候我都是快七十的人了,怎么会开饭店,就俺家老赵的手艺,也根本支撑不起……

再无睡意,微眯着眼,想着梦中的情景,一时间思绪翩翩翻……或许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与张良哥最初相识在我们家,我误打误闯考上了他们系统的委培生,他则陪着办公室主任来我们家交涉:只要我退出,他们系统内部子女就能如愿顶上去。

97年,我不过十七八岁乡下小丫头,年龄不大,主意颇大,无论他们怎么游说:不按照委培生规定签合同,不签合同就不报销学费,毕业后也不能包分配……,如此种种,他们不过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无论他们如何循循善诱,我则一句话,学费我自己掏,工作我自己找,这个学我上定了……辍学两年,家里地里活计让我倍感辛劳,未来惆怅,让我下定重新走进课堂的决心。

“当初在你家,四五个人都没劝过你,一个小丫头挺有主见,印象特别深……”五年后,我以借调身份进了他们系统,和他成了同事,还分在一个办公室。

他是局里唯一一个大学生,文凭硬专业知识扎实,领导对他很是重视,我中专生,职场菜鸟一枚,乡下丫头进城,跌跌撞撞一头雾水。

在一起工作小十年,岁月如梭,恍然若梦,我们人生都有了变化,也都有了不同的收获,他成长最快,也是最好:从科长、副局长,局长……一步一个台阶,真应了当初他调离时候我那句由衷的祝福,步步高升,等退休的时候也许会更好

而我则不过是从办事员升到小科长,浑浑噩噩混到退休。

十年相识相处,在人生不过是岁月匆匆一个小小逗号,对于我却是职场之上,从青涩到渐渐成熟的重要环节。

农村女孩,背后没有靠山,身边更没有亲人朋友真心指点,为人处世,安身立命,对于我来说,完全是慌慌张张。

好在有这个前辈哥哥指点,从业务手把手指导,到人际关系斡旋,连酒场饭局规矩都一一提点:在我们心里张良哥就是自家哥哥,甚至比自家哥哥都难能可贵,他在职场上给予无私教诲和帮助,更让我难以忘记。

我视他为我生命中的贵人,这不是说他在工作中提携了我多少,也不是他高升后给予我多少实惠,而是他给予我很多做人道理和职场上经验无私传授。

刚参加工作那会,我的性格有点孤僻且嫉恶如仇,对于不喜欢的人或事,总是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在学校尚可,入职场却是大忌,又出身农村,无论是穿衣打扮或是待人接物都青涩生疏,与那些“所谓二代”同事在一起,凸显的赤裸裸不成熟。

张良哥总是语重心长叮嘱我:凡事隐藏心里,越是不喜欢的人,越要笑脸相迎,毕竟山不转水转,谁也不知道哪块云彩会下雨,在单位比不得家里,可以任性,和大家相处融洽,才能有利自身发展……

这些话,父母从来没教导过我,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勤快,别偷懒,别和大家闹别扭,母亲大字不识一个,父亲也不过是个农民,对于种庄稼头头是道,职场却是一窍不通。

那些年如果不是遇到张良哥,如果没有他的鼎力相助,我一定会走很多弯路,撞得头破血流也说不定。

如今的发展,虽然职位不高,却也实现自己的价值,有自身的努力,当然更忘不了张良哥的支持和帮助。

张良哥职位不断攀升,他成了一把领导,我则不过一个小小科长,彼此间差距越来越大,他工作越来越忙,自然不能像原来在一个办公室那样随意,但对于我的照顾和提携却是有目共睹,能给的荣誉和实惠也实实在在,我作为大家口中“局系”人,自然更是勤勤恳恳,士为知己者死的拼命工作。

我的付出实实在在,取得成绩也是蒸蒸日上,那一年系统内评选一个颇有份量的荣誉,我被推荐上去,就在考评的最后关口,一个匿名举报,让一切成空。

我情绪低落,搞不明白,平时我为人低调,工作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况且这个荣誉也仅限我们对口处室……都说锦上添花,何必拉人下马,损人不利己,何苦呢!

张良哥语重心长:不过是利益相争,应该是针对我,和你关系不大,放宽心,好好干……

职场混迹十来年,我明白林子大什么鸟都有,作为“局系”嫡亲,系统内部纷争不可能让我独善其身,这一次不过是城池失火殃及池鱼,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

我本就性情淡薄,对于荣誉、地位也看的不是太重,加上内部纷争迭起,看着就让人心烦意乱,为了自己清净,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葛,私底下我向已经成了一把手的张良哥吐露了心声:除了该有的福利工资,那些虚幻的所谓光环,也就算了……

在张良哥主政的三年里,我并没有像那些所谓“得宠”的人一样,肆意招摇,恨不得尾巴摇上天,工作上我一如既往,为人处事低到尘埃,领导面前能不上前不上前,能不接触就不接触,毕竟男领导和女下属,咱没有那些菠萝蜜,却也得防那些龌龊心。

记得唯有一次“奉承”,就是他力挫群雄,荣登一把手宝座,作为曾经一个办公室的同仁,大家都替他高兴,原来办公室几个人撺掇我召集一个小聚会,为他庆贺。

我打电话通知老李,他早已退休有时间去定包间,况且从前我们经常聚会的海天酒店就在他家附近,早已经调离系统的小张从家拿了两瓶郎酒,据说珍藏多年,我和老公、张良哥夫妻,我合计着:六个人,一个小桌,就像多年前我们科室聚餐一样。

海天酒店生意太好,老李去晚了没订到包间,大家落座于大厅一隅,周围用简易屏风遮了一下,私下聚会,自己掏钱,我们都不甚在意,完全沉浸在老友再聚的欢快中。

张良哥临时有个重要会议走不开,让他媳妇来,姗姗来迟,落座后有点微微不乐:说什么这种场合如果被人瞧见了又得说闲话,还不知道咱聚在一起做什么!

我们都很诧异,不过是几个曾经同事小聚,又不是请客送礼有啥特殊目的……

虽然张良哥未曾参加,不过那顿饭吃的还是蛮尽兴,退休的老李喝的满脸通红,调走的小李拉着我的手,直喊大姐……唯有刚荣升的局长夫人,张良哥的媳妇有点局促不安。

也就是从那次以后,我们办公室再未聚餐,角色的转换,职位的升迁,已经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即使不刻意也慢慢的疏远。

他是领导,天天开会、出差,我们是职员,只需要埋头干活,偶尔见面也不过在会议室或他办公室,他不是忙着讲话就是忙着调度,岁月匆匆,再也回不去当前。

三年后张良哥再次高升,调去另一个地方,除了单位组织的一次例行探望,就再未见面,说不惦念是假,我们常常关注那个地方新闻,希望能看到他的消息,或是从别人口中打听一下他的近况,电话和微信都有,却只有节日的问候和新春的祝福,其他的却再也没有交集。

很怀念从前,大家在一起的无拘无束,工作有点不对付,他朝大家大声吼,有了点成绩,大家嘻嘻哈哈让他请客喝酒……可惜,时光冉冉,每个人的轨迹不一样,回不去的岁月,或许只有在梦中方可实现,三两个小菜,浊酒一杯,闲坐庭院,话话家常稀松平常,却也难能可贵。


后记:2020.3.6日夜,很诧异的一个梦境,醒来惆怅不已,张良哥调走已经三四个年头,一直很关注他的消息,微信打开,电话翻到,却迟疑着不知道联系上,说什么好,也盘算着和老公一起,瞅个周末或假期去他家坐坐,却又怕打搅了他难得休息,平时更不好意思,他是领导,不是开会就是做报告,贸然一个电话,似乎也不合适……

人这一辈子,碰到很多人,遇到过很多事,或许就是这种前瞻后顾,慢慢的,就失去了联系,不过还是感谢张良哥,他是我生命中的良师挚友,多年来对我的指点和照顾,即使不能常挂在嘴边,却可以永远珍藏心里,期盼着有一天我们都退休了,没有俗世牵绊,利益纠葛,还能坐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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