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闲风随冷暖,壶中清友自芬芳。”此诗我并不知晓为谁所写,只觉得意境很足,便记下来了。
一直以来,极喜喝茶。许是因为外婆生于茶乡,后嫁入我外公家,虽远离了自己家乡,但这喝茶的习惯,却已是根深蒂固了。外公受其影响,亦渐渐爱上了品茶,故而家中从未少过各种茶叶。
小的时候,母亲不让我喝茶,因她听人说茶性凉,小孩子不适宜喝,我又生性阴寒体虚,她总怕我喝了,会生这样那样的病,所以我第一次真正喝到茶,已是在十六七岁了。
犹记得是家中请客,奶奶亲自泡的茶,我跟在她身后,时不时插句嘴,撒撒娇,逗她笑。奶奶泡茶时的姿势娴熟而优美,捏起三根手指,轻轻的从茶叶盒中拈起一小撮茶叶,放入杯中,提起茶壶,冒着热气的涓涓细水便从壶嘴流出,初泡只放三分满的水,加盖两到三分钟,清香便已扑鼻而来,送入客座,再加开水至七分满,便可饮用了,那孜孜入鼻的茶香,让我从此与茶结下了梁子,只可惜茶的品种实在多,且品质参差不齐,而我孤陋,嘴又挑,只一个碧螺春最对我胃口。
读程雨亭先生的《整饬皖茶文牍》时,看到这样一句描写锡兰红茶的话——“因锡兰之茶,色香味较胜华茶,其质性亦较华茶可以用水多泡”,翻到它的制作工艺——“锡兰、印度之茶,甫采下时,收在屋内,铺于棉布之上,层层架起,如梯级然。直至茶叶棉软如硝净之细毛皮时,将茶落机碾压,约三刻之久,盛在铁丝罗内,约堆二英寸厚,层叠于上,必变至匀净,如红铜色,然后焙炒”,锡兰红茶是西方为多,英法等国家,有品下午茶的习惯,她们所用的茶多为锡兰红茶,且常与牛奶同煮,从而成为奶茶,亦十分我国受当代的年轻人喜爱。但我从未真正喝过红茶,到底是个什么味道,也不是十分清楚。较之我国的祁山红茶和正山小种有何区别我也不知道,家中很少有红茶,家人亦始终对绿茶钟情,我也一直没有机会品尝过此茶,对于心中的疑惑也一直没有个好的解答,只一直记挂着有这么一回事,想着以后要去会一会这斯里兰卡远销世界各地的茶,以明了其“庐山真面目”。
后来到了大学,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家教学生的家中喝了一次锡兰红茶,这家的女主人是个很懂得生活的漂亮女子,身上有着南方姑娘特有的韵味,又混杂了些都市白领的精致,确实是令人极其欣赏与艳羡的。她在准备午茶时,听闻我一直想尝尝什么是锡兰红茶,便特地泡了锡兰,并邀请我一起。一杯锡兰红茶,第一口下去只尝到了浓浓的苦涩,被绿茶的甘甜养刁了嘴的我,当时就给了个极低的印象分,幸得家主人告诉我,这锡兰红茶,妙在重苦后的回甘,细细地品,便能尝到浅浅的铃兰香。奈何我却是个俗人,回甘倒是喝出来了,但并无太大感觉,内心依旧觉得比不过家中常喝之物的清甜可口,至于铃兰之香嘛,我乃真不知它为何物,既未亲眼见过铃兰此花,也实在感受不到其馥郁,却是真真可惜了一杯好茶了。
深以为,喝茶必备的点心,便是桂花糕莫属了。泡一壶清茶,配以三四块桂花糕,在午后静静地看书,要先咬一口桂花糕,待它尚在口齿留香之时,喝下一小口茶,如此悠闲时光,想想便也觉得太美好了,以至于我竟无法克制自己对回家的渴望,只能任由它在我的脑海中不停地发酵,幸好此时已至年末,归家之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