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隘口厮杀

      南麓隘口的暴雪撕扯着斗篷,雷恩的黄金竖瞳在风雪中灼灼生辉。三十步外的冰崖下方,黑荆棘商队的青铜囚车正碾过冻土,车辙间渗出的血迹被迅速凝成猩红冰棱。艾莉薇伏在雪丘后拉满弓弦,七支冰箭的尾羽突然凝结出霜花——这是她发现暗哨的手势。

      铁砧的机械臂插入冻土层,齿轮转动声裹在风雪里。

      “二十个护卫,六头冰原狼。”

      矮人用矮人语咒骂着,“车厢里藏着个元素使,水雾里带着血腥味。”

      他的锻造锤轻轻点地,三枚地钉悄无声息沉入冰层。

      雷恩的重剑贴着冰面滑出鞘,剑柄龙鳞倒刺割破掌心。鲜血渗入剑纹的刹那,龙脊剑发出低沉的嗡鸣,积雪下的古老符文突然亮起微光。艾莉薇的瞳孔猛地收缩,箭尖转向东北方——三匹血狼佣兵的骸骨战马正冲破雪幕。

      “被包抄了!”

      铁砧抡起酒桶砸向冰面,埋藏的地钉应声引爆。冲天而起的冰锥截断骸骨马的前蹄,但坠地的狼骑兵已然吹响骨哨。凄厉的哨鸣中,商队护卫突然调转弩箭对准自家囚车。

      艾莉薇的第一支冰箭贯穿弩手咽喉时,雷恩的重剑已劈开囚车铁锁。飞溅的冰碴中,十二名奴隶脖颈的禁魔项圈齐齐炸开——这分明是诱杀陷阱!

      铁砧的机械臂卡住即将闭合的捕兽夹,矮人怒吼着将锻造锤掷向冰崖:“躲开!”

      山壁崩落的瞬间,隐藏在水雾中的元素使终于现身。黑袍下的骨杖点地,被斩首的护卫尸体突然膨胀成血肉炸弹。雷恩旋身将重剑插入地面,龙息顺着剑纹喷涌成火环,腐肉碎骨在烈焰中爆成蓝烟。

      艾莉薇趁机跃上囚车顶棚,霜白的手指按在车厢图腾。冰晶顺着毒蛇荆棘纹蔓延,封印法阵反噬的刹那,少女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被染红的冰箭破空而至,穿透三层结界,钉入元素使的眉心。

      此时铁砧突然惨叫出声,他的机械臂竟被冰层下钻出的骨刺贯穿。矮人发狠扯断臂甲,暗红血晶包裹住裸露的齿轮,狠声说道:“是苍白修女会的尸傀术!”

      在锻造锤砸向地面的震动中,冰层裂缝里伸出无数白骨手臂。

      雷恩的黄金瞳燃烧至炽白,手中龙脊剑的重量突然倍增。剑锋划过诡异的弧线,周身五十步内的风雪竟随剑势倒卷,形成裹挟龙息的冰雪龙卷。

      那些白骨手臂在狂风中粉碎,显露出地底操纵尸傀的修女——她的眉心嵌着与艾莉薇颈间相同的霜花烙印。

      此刻艾莉薇的箭矢在拉满时突然崩碎,颈间烙印迸发的蓝光与修女额间印记共鸣,使得少女踉跄跪地,铁砧急忙甩出锁链,缠住她的腰际,手中锻造锤重重敲击冰面:“地脉共鸣!”冰层下的熔岩流被强行唤醒,蒸汽炸开时,遮蔽了整个战场。

      雷恩的重剑刺入修女胸膛的瞬间,苍白的火焰,突然从伤口涌出。修女在垂死中用古神语嘶吼:“永寂者的凝视已至...”

      话未说完,爆燃的躯体随机化作了冰雕,呼啸的风雪中,传来隐约的恶狼般的号角声,那是血狼佣兵团主力在逼近。

      铁砧狠狠扯下披风,裹住溃烂的机械臂,矮人从酒壶倒出熔岩般的液体浇在伤口,闷声说道:“北境待不下去了,小子。”

      此刻艾莉薇正用冰晶修补囚车上残破的禁魔项圈,冰雾中浮现出指向炼金术士群岛的海图。

      “去迷雾沼泽。”

      雷恩擦拭着重剑上凝固的蓝血,黄金竖瞳望向南方翻滚的雷云,“在血狼的獠牙咬碎真相之前。”

      他劈开修女遗留的冰雕,半块记忆水晶滚落雪地,其中封存的正是艾莉薇幼时在祭坛跪拜的画面。

      暴雪愈发凶猛,三人拖着囚车残骸,消失在隘口拐角。

      他们不曾看见,后方冰崖上伫立着一道戴着黄金面具的身影,面具人的指尖缠绕着从修女尸体上抽取的冰蓝色魂丝——那魂丝末端,赫然连接着艾莉薇颈间忽明忽暗的霜花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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