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过后,村里的男人就陆陆续续外出打工了。
铁钢也不例外,他在上海做装修,前几天已收拾好行李,妻子春玲一直挽留,让他在家多住几天,多陪陪老人和孩子。
好容易过了正月十五,铁钢提上行李就走,春玲带着儿子送他到车站,站在马路边,等车开了,手摇了又摇,直到看不见车才往回走。
铁钢一年回家一趟,春玲又何尝不想跟他待在一起,可家里实在离不开人。
铁钢的妈常年偏瘫卧床,还有三亩多地,儿子刚过六岁的生日,今年准备上小学,每天都需要接送上下学。
春玲回到家,把铁钢换下的衣服洗好晾出去,太阳已升到头顶,赶紧给婆婆和儿子做好午饭。
婆婆生活不能自理,需要喂饭,春玲一勺一勺地喂婆婆吃,吃过饭,帮婆婆把身上衣服换下来洗洗。
婆婆心疼春玲:“玲啊!你还没吃饭吧,衣服今天不换吧。”
“妈,没事的,一会就好。”春玲轻轻地给婆婆按按腿:“医生说了,常换衣服常擦身子,按按腿脚不生疮。”
“你比我的亲闺女待我还好!”
“都是应该的,我从小没了娘,你就是我妈。”
“我这老太婆拖累你啦!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一年不回家,就知道乱花钱……”
春玲何尝不知铁钢乱花钱,跟他一起出去打工的,一年都能往家拿几万块钱,而他到年底就拿回家两千块钱。
春玲一问他,一年就挣这么多钱?
铁钢就急:你知道干活有多辛苦吗?每天起早贪黑的,不得抽个烟喝个酒放松一下,到年底,老板工资结不干净,我能怎么办……”
春玲不再说他,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2
铁钢一下长途汽车,就有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迎上来。
“怎么到现在才来?回家就把我忘了吧?”
铁钢把女人搂进怀里,使劲亲了一口:“想死你了,走,回家去。”
这个女人叫王娟,在铁钢干活的工地旁,开了一家小面馆,价格实惠,为人热情开朗。
铁钢喜欢下了工去吃碗面,有时吃完面也不走,和王娟聊着天,两人眉来眼去,时间长了,关系就暧昧起来。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夫妻。
村里人都知道铁钢在外面有了女人,可就没人跟春玲说。
可话传来传去,就传到了铁钢大姐耳朵里。
大姐是个直肠子,回娘家就跟春玲婆婆说了,一边说还一边骂,铁钢真不是个东西。
老太太急火攻心,血压升高,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春玲和大姐赶紧把老太太送医院抢救。
3
在医院里,春玲给铁钢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没人接听。
她哪里知道,此时的铁钢正和王娟在KTV唱歌,根本没听见电话。
老太太最终没有抢救过来。
等铁钢接到电话,赶回家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躺在堂屋中间黑色的棺材里了。
铁钢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喊着妈……
春玲拿起青竹棒就打:“让你出去打工,不挣钱就算了,谁让你找女人啦,你要嫌弃我,先跟我离婚呀!”
村里人把铁钢围在中间,谁也不帮他,都对他指指点点。
“先让我看看我妈吧!”
“你也配,要不是因为你,妈能得脑溢血吗?妈临走说了,从此没有儿子,多一个闺女,你走吧!”
“我错了,让我看看我妈。”铁钢哭倒在棺材前。
……
春玲打定主意,办完婆婆后事,就跟铁钢离婚。如果两人真心相爱,再苦再累也值得,如果男人背叛了家庭,不用挽留,直接清理出局,这个世界谁离开谁都能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