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雨下必有无底涧,否则,这海量般的雨水将因无以承载而肆虐成灾。当年,导演王家卫曾在《花样年华》中设置了一个树洞,其发挥的,正是安抚与收置人心的重要作用。不如此,人间许多的惆怅和委屈将无处可去,最终只能化为旷野间随风而逝的流沙或叹息。
据说,当欧阳修初次读到苏轼的文字时,会在浑身冒汗之余为此击节赞叹,并能为朝庭觅得这样一位优秀人才倍感豪迈。事实是,不论是欧阳修,还是苏东坡,虽然其各自的精神构建会略有差别,但在坚持文人风骨与价值方面,却遵循着同一个为万世开太平的抱负和情怀。
就像是逝者王小波会成为一个接头暗号一样,那些信奉理性与自由者,会因阅读王氏作品的共同体验,选择相信对方的操守与人品,并结成道义同盟,且彼此互相借力,最终汇聚成一股生动有趣的力量,从而为整个社会的稳步前进提供有益的精神资源。
如果利益的取舍成为衡量一切价值的标准,就不会再有所谓的道义坚守与信念永远。当歌手王菲在事关红豆的相思曲中,因吟唱相聚离开总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且博得满堂喝彩时,这种貌似心有戚戚的同频共振间,透露的却是世人虚无至极的乏力与苍白。或许,此刻的你不会明白这背后伫立的危机与隐患。又或者,一直要等到很多年后,人才会晓得,没有真正相信的东西作为希望在前,你经历的所有似水流年,必将在灯火阑珊处化为一堆毫无意义的空心菜。
骤雨初歇,这时,夏蝉在鸣叫不休。孤帆叠影锁白链间的冥河浮舟,看似自由自在却是一点也不轻松。此刻,有人在世上无缘无故地走,走向你,也走向我。如果能有一只迷途的知更鸟会因此而重新返回巢中,仔细想想,我就不算虚度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