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将李老汉和李光沫都吓到了。
李老汉肩头颤抖着,似乎被震疼了,他压下心头的悸动,缓缓走到院墙脚下,将斧头拾了起来。
原来,斧头的手柄是木棍做的,使了很久,里面都腐朽,断开是早晚的事,只是碰巧在今天发生。
李老汉看着斧头,探出手去,将里面的朽木扣了出来,碎屑状的朽木从空中缓缓掉下,散落在四处。
清理完斧头上附着的朽木后,李老汉将斧头随手搭在了院墙上,他转过来,对刚从茅厕出来的李光沫说:“快去弄饭吃,等下和我去你家新房子里打扫卫生,你爹娘后天就回来了。”
“哦,知道了。”李光沫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一周前,他还跟远在昌隆的爹娘打过一通电话,那时,爹娘就说快回来了,到今天,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
时隔将近一年,这场相聚已不远矣。
李老汉将劈好的柴码在石缸正对面的院墙下,怕被雨淋湿,又进屋拿了一张薄膜来覆在上面;薄膜如鸿毛一般轻,风轻轻一抬,就翘了起来,李老汉遂抄起地上的石头,压在上面。
这时,李光沫还在屋里做饭吃,好巧不巧的是,上个茅厕回来,土坑里的火已经熄灭了。
堆放在门后的柴尚未晒干,烧起来没有火苗,只有熏人的白烟。
李光沫鼓捣半天,火还没生起来,他又不想叫爷爷进来帮他生火,只好往坑里塞了几张废旧报纸,期待火苗能蹿出来。
李老汉推开偏门,顿时有一股白烟向他身上涌来,渐渐往他的口鼻中钻了进去,使得他剧烈咳嗽了一阵。
他拨开遮眼的烟雾,踏过门槛,轻轻拍了拍李光沫的肩头,大声道:“你干啥嘞?火咋灭了?”
李光沫转过来,露出一张憔悴的连和一双粘了锅灰的手,若是仔细去看,还会发现他眼角的泪。
李老汉哭笑不得,把木门推开,用一张凳子抵着,使空气和风进来,将房间里的烟雾挤出去。
“让开,我来弄。你去偏房下,给我抱点干柴来。”李老汉对还在鼓捣的李光沫嘱咐道。
“咳,好,咳咳咳……。”李光沫一边咳嗽,一边从小凳子上起身,将火钳递向爷爷,捂着胸口逃也似的,跑到了屋檐下。
他想起爷爷的嘱咐,径直往偏房走,一分钟后,抱着几根干柴走了出来。这时,除了手上的锅灰,他的头发上还挂着一团蜘蛛网,这使他看起来更为狼狈,就像一只流浪在街头的小猫。
有了干柴,火很快就生好了,一阵锅碗瓢盆叮当作响的声音,透过门窗的缝隙,传到院子中,惊走了院墙上的鸟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