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都》是在我读完《秦腔》之后看的第二本由贾平凹写的小说,因为读完《秦腔》的后劲太大了,他用极其细腻而真挚的文字为自己的故乡竖了一块碑,令人动容,也让我还想了解更多他所生活的农村和城市发生的故事。
《废都》一书主要写的是知名作家庄之蝶因一篇文章争议而身陷官司,并且与多个女人发生情感纠葛的故事,虽然是以西京城为故事发生点,但是其中的人和事在任意一个城市都能找到影子,展现出那个年代文化圈、官场以及整个社会普遍的浮躁、混乱和堕落。
西京有四大名人,庄之蝶是其中之一,他取得的成就最大,档次最高,声播最远,然而人人有本难念的经,他的苦闷在于虽然在城市里奋斗得出人头地了,活得却并不轻松,觉得自己徒有虚名,写不出自己满意的文章,这种痛苦就算在他最好的朋友和爱人看来,都感觉是无病呻吟,无法得到理解。而婚姻里男人最看重的就是女人的理解,这也是他夫妻关系不合的导火索,跟老婆争吵不断,心里就更是浮浮躁躁,火火气气,越浮躁就越写不出好作品,越写不出就越焦急,内心的苦闷无处排解,又在一些事情的推动下,他一步步丢失了内心的平静,成功地卷入滚滚红尘中。
在对待女人方面,庄之蝶一直以来是洁身自好的,多年来他身边只有一个红颜知己景雪荫,俩人的关系可以用“朋友之上,恋人未满”来形容,直至文章争议风波发生后,他们的关系才急剧恶化,变得不可挽回,形同陌路。在这期间,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美丽艳妇唐宛儿,唐宛儿原是潼关人,后与社会闲人周敏混到一处,私奔出来,到了西京,唐宛儿算是个人精,情商高,是一个很解风情又极具魅力的女性,与她相识后,庄之蝶内心的冲动被彻底激发出来,俩人也因此有了实质性的亲密关系。出轨这件事,发生过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对于不同的女人,庄之蝶都投入了一定的真感情,女人短暂地激发了他的创作欲,但也正是与女人的种种纠葛,最终彻底毁掉了他身上的灵气和创造力。而那些可怜的女人,在遇到他之前是或许是自卑的、灰心的,因为得到了他的爱情而产生了新生活的勇气和自信,但最后也都一一破灭了,无一不是结局惨淡。
在对待金钱的态度上,庄之蝶一开始是不大缺钱又不大爱钱的,然而在他身边依附于他的名气而生存的朋友们却在追逐金钱、地位的路上四处奔波。渐渐地,在这个圈子的影响下,他开始睁只眼闭只眼,默许身边人利用他的名气去拉赞助筹资,而不管投资者资质如何;开办的画廊里也允许赝品的存在,并且亲自题上序或跋;多年的好友落难了,他不顾昔日情分,表面上是在帮忙,私下却利用好友抽大烟的儿子,将好友收藏多年的得意之作和名古字画占为己有,最终逼得好友自杀而亡,全然没有了过去在大家心目中正经、高大的形象。他的思想、行为已经一步步被他的圈子同化了,自己却未意识到,他的种种选择,大概也是顺应时代所作出的反应吧。
在名利权势方面,庄之蝶是游刃有余的,他深谙其中之道,懂得利益交换。为了要清虚庵的那套单元房,他利用自己的关系帮助市长解决了稿件刊发的问题。为了打赢缠身的官司,他给法官白玉珠的儿子发表多篇文章,又给审判员司马恭送礼,最后甚至牺牲了与他有不正当关系的保姆柳月的终身幸福,让他嫁给了市长有小儿麻痹症的儿子,以利用其市长的身份去给法院施压,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他最终活成了自己所厌恶的样子。然而即便是动用了种种关系,官司最终还是输了,他的世界也崩塌了,追求了一生的名和利,都只是空中楼阁,随时可能失去,而最珍贵的自己,也在这过程中不断亏欠着,以至于失去了。
我们常说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活在这世事浮华里,又有多少人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呢?庄之蝶不能,你我也不一定能,大家都是不断地被时代的浪潮推着向前、再向前,无论如何,累了的时候记得停一停脚步,等待时代浪潮退却之后,你我终将探寻到人生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