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过年(8)

小尾羊家庭大聚会

快乐的时光过的就是快,一晃就到了大年初三,是我们返京的日子。

车票是晚上的。

中午,我们大家庭准备在饭店进行一次大聚会。这次聚会是我们大家共同庆祝春节、祝福阖家团圆,同时也是为我们送别的一次活动。

饭店早在一个月前就预订了。

每缝春节,我们大家庭都要举行一次大团聚,有时选在我们回来时,有时选在我们返京时。选择的时机,一般都是家里人都回来、人最全时。找的饭店,也是包头餐饮最具内蒙特色的地方,在那里品美食、贺新春、庆祝阖家团圆。

今年家庭聚会地点,依然选在极具内蒙特色的小尾羊大厦。最近三年,我们家的大团聚年年都在此。

小尾羊是个连锁店品牌,总店设在青山区的黄金地带,店名就是小尾羊大厦。

小尾羊的特色美食就是涮羊肉。

以前包头有个涮羊肉的著名品牌,全国闻名,我在中国的很多城市都见过它的连锁分店。对了,是它——小肥羊。

当时的小肥羊太火了,吃小肥羊涮肉成为一种流行,一种时尚。小肥羊不仅在包头受到追捧,在全国几乎家家如此,很多店都一座难求,成为当时餐饮界一个值得研究的现象。

但不知哪一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小肥羊却忽然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发生了什么?不知道。

此消彼长。一时间包头出现一堆羊,小蒙羊、小牧羊、小尾羊、小绵羊……

但在那时,只有小尾羊火锅悄悄地火了起来,并不断发展壮大,取代了曾经红遍中国的小肥羊,成为包头涮羊肉火锅的知名品牌。

我没有调查过这些现象背后的原因,不过吃过小尾羊涮肉,感觉他家的肉真是嫩、汤底和小料的味道也真好。

扯远了,接着说聚会。

前两年我参加在小尾羊大厦的家庭大聚会,从来不坐车,一定要走着去,我怎么舍得浪费锻炼身体和考察民情的大好机会。

其实从岳母家走着去小尾羊大厦,也不太远,顺着文化路一路向西,走到原来的娜琳商厦(现在已变成了包头王府井百货大楼),就到了小尾羊附近。

在包头工作时,原来的工作单位就在附近。我曾无数次骑车或步行穿过这片黄金地段,文化路是我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

在文化路上漫路,我可以顺路转转曾经路过的老街坊,走一走自己以前走过的老街道,近距离观察体会包头的变化。

每年走过这片街道总有不同感受,有时想逃离,有时想留住,生怕一下子进入过去的时光隧道,而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因为腰突腿疼,走不了远路,今年改坐汽车过去,忽然发觉距离真短,感觉一脚油门就到了,但又感觉距离很长,因为足足走了一年。

往年都订一个大桌,每年都十六七人,今年聚会说好17个人。

聚会前一天,大三姨打来电话,因为肺病住院,她和大三姨父都不能参加了。

因为订桌时双方理解有误,出了一个小差错,没有订上一个大桌,把一家人分到两个房间,变成了两桌。岳母跟饭店生了会气。

两桌子就两桌吧,房间挨着,也是团聚。那天岳父岳母坐在正中央,其他人围坐。当家人在二老身边围坐时,一下子就有了团圆气氛,他们仿佛家里的定海神针,意味着一个大家庭的完整和兴旺,小辈们看二老端坐正中,心中便安定。老人端坐中央,让聚会特别有仪式感和象征意义。家有一老赛过一宝,他们震得住家财风水。

小尾羊涮肉不同于北京的东来顺等店的传统涮肉,区别主要在涮锅上。北京传统涮肉的火锅是炭火铜锅清汤底;小尾羊是电磁炉自助小火锅,火锅汤底又有好多种,什么清汤、麻辣、海鲜、蘑菇……,食材选择都差不多。

小料现在丰富多彩,什么麻酱、海鲜、麻辣、蒜泥香油……

我一般选蘑菇汤底,麻酱小料。

这里的食材准备的很精心、很讲究。牛羊肉很新鲜,蔬菜也不错,餐具环境也很有档次。

其实涮羊肉是个很神奇的饮食制作方法,都是最本味的食材,肉片、蔬菜,不经过烹调,只是在开水里涮涮,蘸上小料就成了人间美味,也许美味是人的臆想,无味才是真实的世界。从最原始的食材中,食出人间真味。

今年家庭聚会来了新成员,小表弟带来女朋友,小表弟想点辣锅时,小女友轻轻推他一下,你忘了你有个毛病,医生不让你吃辣。

大家笑,好!从此以后,你的健康与饮食,有人管了。

餐桌上大家谈笑风生,各自讲述着快乐和有趣的事,表达着对新一年的祝福。

可以看出老一辈对下一辈的牵挂和爱,有很多放不下。大家吃的快乐,聊的开心,不想离别的伤感。

我突然想起没参加聚会、在医院住院的大三姨,想起了我们这个城市的人们,不知有多少人家,都有一位行动不便的病人,参加不了团圆聚会。

让我们珍惜身体健康的每一天吧,去锻炼身体,保持身体健康,这样我们才能有机会参与这种精彩人生聚会。

生命的起点

每年不断刷新的春运数据,都在讲述着中国人的中国年。

不论天涯海角,人们都要在这几天,收拾行囊,打包回家;即使山高路远,也要在拥挤的人群中,踏上回家的归途,回到自己生命的起点。

我属于包头的二代移民,父母把我与包头紧紧相连,包头是我生命的起点,也是我人生的出发点。

我在包头出生、上小学、上中学、参加工作、娶妻生子,我父母的骨灰也葬在包头。岁月若水,淌水走过,才知深浅。我在包头哭过笑过、苦过累过,包头留下我太多的痕迹。我在包头品尝了生活的多种滋味,酸甜苦辣咸淡涩; 在我人生人生路上涂满色彩,赤橙黄绿青蓝紫。

春节在包头的几天,就像做梦,感觉刚睡着,梦就醒了,就像从北京与包头穿越一般,刚回来,又走了。

初三中午,我们从家庭大聚会回来,我们这一家子人又围坐在大厅聊天,大家想把时间停滞,让我们再多呆一会儿。

晚饭是经典的家乡饭,烩酸菜,再给我们留下家乡的回味。

出发的时间还是快到了……

岳母恋恋不舍的说:又走了,感觉你们呆的时间真短,你们一走,我们的春节就过完了。

岳父却走进厨房,着手为我们准备带回北京的东西,都是些过年吃的年货。一碗扒肉条、一碗清蒸牛肉、一大块酱牛肉、十几个黄米油糕、一袋炸丸子,还有我们买的稍麦皮。姐夫号称我们家的三十七行,手极巧,制作保温箱,把东西装进封好。

我们拎着箱子准备出门离开,回头向房间的岳父岳母看了一眼。道别时,我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那天晚上,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我坐在姐夫的送站车里,向窗外望去,寒夜里,路上显得异常清冷。我看见了钢铁大街、阿尔丁大街和几个记不清路名的街道,街上到处都是彩灯和建筑都被灯饰照亮,在夜空中闪闪发光,整个城市流光溢彩,简直就是色彩的海洋,充满了节日喜庆的氛围,充满了生命力。

虽然人的身体感知的范围有限,但目光和思想可以很远。包头,我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回不去、忘不了的故乡。父母在,家就在。岳父岳母老了,我们也不再年轻,人生就是一种不法抗拒的前进,人最终都要到达生命终点。我想在人生的起点和终点之间,存在的那一段距离,就是生活。

春节回家,就是让漂泊在外的我们,始终能够找到自己出发的起点,不再迷茫。

我心里始终记着每一个张灯结彩的年。


全篇完。


又:写完这篇,正好是正月十五的元宵佳节,又一个万家灯火、阖家团圆的大日子。听说故乡今年有花灯,很久没有看花灯了。在家里的群中,大哥晒出了十五白天陪我岳父岳母看花灯的照片,二老在花灯前面笑容灿烂、满脸幸福。

晚上,北京的街头,张灯结彩,火红的灯笼都亮起。站在我家阳台上向往远望,远远的天空上礼花满天,远方传来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又一个不一样元宵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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