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要是能从晃晃荡荡的早公交里开始,又在晃晃荡荡的夜公交里结束。就能作为当代年轻人的现状吗?朝九晚五的日子循序渐进,柴米油盐渐渐展露出突起的瓶底、罐底、米仓底。本月的房租随房东的“呐喊”声步步逼近。奈何生活在捉襟见肘的“窘迫”中仍需埋头前进。诉苦倒也谈不上,年轻人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子的吗?相互诉诉苦,在屏幕背后的键盘上诉诉苦。权当是将紧张的一天释放在文字间,沉入茫茫文海中。我觉得倒也挺好,孤单的人总有各种理由让自己不那么凄凉,可以一个人活得像一群人一样潇洒。我周围的这群人呀,即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也可以自己任性脾气。在他们面前我即可以是不懂世事的野孩子,也可以是大男子主义的大孩子。在他们面前我就是主人。这群可爱的人我给他们起名为:渐耕的文字。
我很感谢在每个孤独的夜里陪我在褪色的灯光下一起承受夜的寂静的文字,我感谢在每次被劈头盖脸臭骂一通后仍不愿离我远去的文字。感谢他们陪我在挤挤的出租屋里啃着馒头就开水,陪我每次工资后下馆子也要看看价格单的日子。若没有这些“可爱的文字”出现。我可能早已收好铺盖,大包小包,逃回了草原,继续着我仰望天空能尽情呐喊,迎接夕阳带着悠长的“呀拉索~”回家的日子。每天在远离世间宣泄的无忧无虑中陪伴我可爱的家人,可爱的马儿,牛牛、羊群悠悠长大。山顶缭绕的云朵总会定时来打招呼,时而棉花糖,时而萝卜、青菜...清晨时刻朝霞千里,黄昏时夕阳又红遍半边天。
是的,曾经的二十多年头里。我属于那里的山坡上,小溪边,是马背上,羊群后的野孩子。迎着十万里天空不见一片云朵的蓝天,鞋尖沾着清晨的草霜与牛羊为伴,整日游走于山坡间,小溪边。嘹亮的曲声颤颤巍巍能够坚持一天。傍晚伴着太阳落至地平线,牦牛帐篷里牦牛粪青烟已无力升空,等待着每户牧民家放牧归来的汉子们,包括我也在内。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当年的小汉子终要长大,能自己搭起帐篷,驯服烈马的时候,山的外面是什么的好奇心却日渐浓烈。有时候,我会突然跳上马背,渴望看看大山的那边到底是什么。鞭策着马儿来到山顶才突然醒悟过来,山的那头依然是山,是昨天刚见过的山,连绵不断的山。每次来到山顶上要躺在草地上许久才愿意离去,每次都会不停地问自己:我到底有多久没走出过面前这些大山后头。又有点模糊记忆,好像有十七八年之久了吧。在这十七八年来,我在大山这边一眼能望到天边的草原上,将要与这寂静的一切化为一体。就在充满无限遐想的年纪里,我最后还是选择走去大山那头看看了。每次的离别我都记得,刻骨铭心的记忆。阿妈眼里常含泪水,却总是忍泪告别。然后,任晃荡的车子远去也久久伫立在帐篷前。有时在烈日高挂的炎日天,无论太阳多么狠辣。有时,在草原上九月飞雪天,大雪没过鞋沿。阿妈,都不肯离去,目送我和车子变成模模糊糊的点才回到帐篷里...我都清楚记得。我不忍心回头,我怕我不争气地掉下的眼泪掉下来。只能咬牙带着阿妈吻在额头的祝福向前,渐行渐远。从牦牛帐篷一路晃荡到镇子上,又从镇子里换上去往县城继续晃荡的大巴。到了县城后终于赶上了不那么晃的大巴,但也没有的“消停”过。然后火车硬座,地铁“瘦身”,公交晃荡,箱子嗡鸣...这样的相见别离都已不知道几回合了。每每来到这座城市,我不禁难以忘却母亲久久的伫立不去,也不敢停下脚步,我也知道大山的孩子想要成功根本没有什么捷径可走...这已经是我来这座城市的第二个年头了,生活虽依旧捉襟见肘但却能感受到离好起来的那天不远了,就在前面不久。忍忍泪,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好想将此刻的加油分享给那些默默努力的年轻人和年纪轻又不轻的自己。加油!
码字的时候又是深夜,突然想到曾经别离的场景,鼻子突然一酸,眼泪却麻木了,这样也好,说明在长大呢。时候不早,早点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要比今天更好才能对得起曾经的蹉跎。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