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跟盼儿正说着话,引章回来了,她一见我在,又是一阵惊讶:顾指挥,你怎么在?陈廉也随后跟来,站在一旁。
我一愣,还好早有准备,很快计上心来,跟引章说: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一件事,那个沈如琢,是议礼局检讨沈铭之子。
我这么说着,还不时望望一旁的陈廉,陈廉点点头。示意我说的没什么问题。
于是便接着说,他家属于京中大族,平时喜欢音律,这几日为了收集乐册去你们教坊。平时这人没什么劣迹,跟着你估计也没恶意。
这些消息都是我安排陈廉打听的,引章现在是教坊的私教,有个沈如琢的人老是跟着她,自然要查清楚底细。
她是盼儿的妹妹,我自然也要护她周全,否则这个妹妹要是有什么闪失,盼儿也不会好过的。
所以平日里她们姐妹三人的情况,我都派暗哨盯着,陈廉关注着,都是为了护她们周全。
哪知我这么一说,引章垂下眼,脸上染起两抹红晕,害羞地问我:顾指挥,你怎么知道?你是在暗中跟着我吗?
我没想到她想这么多,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还好一旁的陈廉接上话,说引章,我顾头儿现在不叫顾指挥了,早就升官了,该叫顾副使了。并找了个要吃三娘果子的借口,把引章支开了。
盼儿早已经去备茶了,她悄悄地给我指了指茶桌 ,跟我点了点头,我立马就会意了。她想让我坐下来喝杯茶。
我自是非常愿意的,今天她解开了我一直以来的心结,我的心情大好,也想细细品品她点的茶。
谁知刚坐下,三娘就急匆匆地冲出来,拉着引章过来质问我,她们生意不好是不是我暗中捣乱的?
我惊了,想不到三娘会那么看我。唉,不过一介无知妇孺,我何必跟她计较。盼儿赶紧上来劝慰,但三娘根本不听,牛脾气一上来,一股脑地把自己的气发泄出来!
我只感到好笑,算了,也不解释了。我被人误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无奈,这茶看来也没心情喝了,我便起身告辞离去了。
唉,为什么每次跟盼儿相处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这几日皇城司内无事,我便偷偷关注盼儿她们姐妹的茶坊状况。
自那日我跟盼儿详谈茶坊生意不好的原因后,这几日,她都在忙着整顿茶坊。
经过精心打造之后,终于以“半遮面”为名,今日重新开张了。她还找了不少人去茶汤巷当托,引了不少客人前去光顾。
这一来,引得上百文人聚集在马行街,扰攘不去,都引起皇城司察子的注意了。
这盼儿,搞个茶坊刚开张就搞那么大阵仗,她就不怕被人嫉恨吗?看来,我得去提醒提醒她一下了。
一打听,原来她去了歌姬张好好那里,看来又是去招揽生意了吧!
我便在码头边等着她回来。许久,终于见她乘着一艘小船,缓缓靠岸了。
见她回来了,我一喜,赶紧迎上前去。她怀里抱着一个红色沉重的精致木箱,我自然上先帮她接过来。
她一见是我,显现出吃惊的样子。不等她开问,我便抢先一步道:真巧啊,在这里遇见你!
聪明如她,肯定早就看出来了,我是专门在等她的。她自然不点破,会意地笑着给我撑伞。看得出来她见我来了,很是开心。
我感到木箱的沉重,随口问是什么,她自豪地告诉我是张好好给的开张礼物,是定窑的盘口梅瓶,上面有八大王的亲笔签名,可以摆在茶坊撑门面的。
我想到她茶坊里那些茶碗,听说是御瓷的,这可是犯忌,不得不提醒她。哪知她一套一套的,对茶客说是宫中所爱瓷碗,是茶客们自己瞎传。
她可真是会扰乱视听,张冠李戴啊!我对她不免担心起来。便调侃她真有本事,借风就是雨的,还跟那个什么张好好也搭上了……
哪知我话没说完,盼儿就显现出小恼的神色,回怼我:你是不是挺闲的呀?没事跟着我干什么?
她又开始不服气了,我看来我们的互怼模式又要开启了,我可是很享受呢!我歪着头看着她,她的双眼盈盈秋水,明眸善睐,美得让人不免想要沉沦下去。
她见我这样看她,微微皱了下眉,眼波似水,两片红晕染上了脸颊,反问我看她作什么。
她这一问把我拉回了现实,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便接茬回怼道:我看你也不想泥塑菩萨呀?怎么这么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她一听来气了,不再理我径直往前走去。我赶紧跟上前去,又继续告诫她不要再找托去茶汤巷了,那些茶馆的东家都是抱团的,你一介弱女子是惹不起他们的。
她不耐烦地答到,知道了!我又接着说你们不要搞那么大,茶坊太小,一下子来那么多人,万一发生踩踏怎么办?要注意安全……
“好”她又是一副不服气的表情。这女人真是麻烦,一有点什么就生气了,真是捉摸不透啊!
我一把拉住她,径直问她是不是不开心了?是我没有祝她二次开张大吉吗?
她也不再藏着掖着,望着我的眼睛,眼珠骨碌一转,居然一针见血,俏皮地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明明就是关心,还偏装着板着一张脸,教训人的样子!
我一怔,被她戳中心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顺着她的话道:我要不板着脸,事情就大了!
盼儿,你没听过宁见阎王怒,莫见阎王笑吗?她一听,又拿我前几天,因为介意活阎罗的名声而神伤的样子来取笑我。
唉,盼儿,又被你抓住了把柄。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她了,只得乖乖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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