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菇凉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今天,在上班的路上,路过一片小麦田地,金黄金黄的颜色吸引了我,麦子熟了,一片金黄,如无边的金色的海洋,一阵风吹来,金色海洋中漾起了一层层波浪,麦子挺着沉甸甸的腰杆,互相磨擦着,发出嗦嗦的响声。
六一了,家里的小麦也要成熟了,小时候,每年的六一就是家里农忙的时候,家里有五亩地,母亲便会提前拿出去年割麦的镰刀,由于许久未用,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绣迹。父亲便会准备好一块石头,放在水井旁边,用手从盆里撩几滴水滴在石头上,蹲着身子,然后双手摁住镰刀片,紧紧贴在石头上,次啦次啦磨起镰刀来,每每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又要开始割麦大工程。
读小学的时候,六一儿童节都会放假,我都会跟着母亲下地割麦子,小时候总觉得家里的地从南头到北头很长很长,不管是下地拔草还是割麦子,总觉得割了很长时间,还没到头。
每一次母亲总说快了,让我们数树,你从南往北地方第几颗树的时候,就歇会再干,是鼓励,也是母亲怕累着我们。
有时候母亲为了鼓励我,会在前面跟我接头割,割着割着看着母亲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成功就在眼前了。
天气十分炎热,这个时候,经常会有很有眼力劲儿的买卖雪糕的人穿梭在田间阡陌和村头巷尾。叫卖雪糕,父亲每次总说买几块,给炎热的夏天降降温,给我的妞妞们降降温。
由于割麦子是个大工程,有的时候赶上下雨天,都需要把麦子连夜割下拉走,不然,一年的粮食都没有了,我还记得小时候,还要交公粮,如果麦子都被淋了,别说吃的了,连交公粮都是个事儿。
如果预报有雨,母亲都会提前准备些吃的,水,馒头,火腿肠,或者变蛋,还有啤酒,每次父亲喝完啤酒瓶带B字母的,都乐呵呵的去代销点(超市)去换最喜欢吃的冰棍和雪糕。
割完了麦子,就需要用车拉出去,每次收麦子之前,基本每家都会打出来一个场地,用来放麦子脱皮,俗称打场,就是用车子后面拉一个大大的石滚,把一块地头磨的结实又光光。
田间阡陌小道,充满了忙忙碌碌的人们,像是勤劳的蚂蚁,来收获丰收的果实。
然后,父亲就会开起家里面的车子,用大叉把地上的麦子一叉一叉全部装在车上。为了让车子多装着麦子,便把我抱上去把麦秸秆踩的更实一点。
小时候喜欢做这件事情,踩在上面像在弹簧床上,有趣极了,为了防止倒塌,父亲会在车的尾部会绑两根结实的粗绳子,从后面绕过车上的麦垛,绑在车的前面扶手栏上。然后车子一颠一簸拉回家。
如果走的过程中麦垛倾斜,我要扯着嗓子喊父亲慢一点点。
在麦子没有脱粒之前,都是放在地里的麦场里的,为了防止麦子被偷,经常有人会在麦场旁边用木棍搭一个庵子,像帐篷一样,俗称看麦。
由于我家离地很近,所以每次都把麦子拉回家,车子轰隆咚咚的声音,带着丰收的粮食凯旋而归,母亲总是让我做到车上吹风,而自己则是跟在车子后面,默默的捡因为车子颠簸摇曳下来的麦子,母亲是个特别节俭的人。
晒好的麦子,会用车子带一个大石滚,在麦子上来回打圈,就是通过挤压把麦子的颗粒与麦子苗分开。
最后会用叉子叉起来,再迎着风扬起,用个木锨铲一铲麦子往风中一扬,尘土和麦皮就飘走了,麦子儿就从空中扑哒扑哒落了下来,分离好的麦子再晒几天就可以装袋入袋子,一年的粮食总算是收好了。
麦子收完了以后,轮到我们出场了,我们拿着一个化肥袋子,学着那些老太太们去地里拾麦子,虽然捡不了多少麦子,但却收获了很多的快乐。
如今的收麦子的季节再也看不到这样的场景了,机械化已经取代了劳动力,收割机一开过,麦子就装车拉走,方便了许多,农民们不用再冒着炎炎的烈日,耕田播种了,但我,总觉得缺少了很多乐趣。
母亲,会用新收的麦子打成面粉,做香喷喷的馒头,母亲的手艺特别好,会炸我喜欢吃的麻花……我每次出去都会抓一大把,吃着,跑着去玩,经常把隔壁的小孩给馋哭。
如今,一晃我已经跑出那个小院很多年了……但是,很多快乐的回忆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