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之一百二十三:伸缩

在言语表达时,故意不把话说得绝对,理解上可上可下、可宽可窄、可此可彼、留有余地,这种修辞方法叫作伸缩。

1四位考生想知道考试成绩如何,就前去算命,算命先生只说了一个字“一”。考试成绩公布后,有一位考生成绩不及格。有人问算命先生为什么算得那么准,“很简单。”算命先生说:“如果一位及格,就是一个及格;如果两位及格,就是一半及格;如果三位及格,就是一个不及格;如果全及格,就是一个也没有不及格。”【算命先生用“一”字概括了有可能发生的四种情况。】

伸缩法的基础是利用了言语的模糊性。事物的大小、多少、高低、长短、快慢、粗细、深浅、宽窄、厚薄、浓淡、远近等是相对的,像“早晨、上午、下午、傍晚”这些表示时间概念的词语就没有严格的界限。客观事物的相对性带来了人们主观认识的模糊性。

2“黄昏”【《现代汉语词典》和《四角号码词典》对它的解释都不一致。《现代汉语词典》:日落以后星出之前的时候。《四角号码词典》:日落天将晚的时候。】

伸缩有两种情况构成伸缩修辞有用意不确定的词语、假口于人的词语、适用范围广泛的词语和避而不谈的词语四类。运用伸缩修辞使说话留有余地,可适应情势的发展变化,使人无懈可击。

1.用语义不确定的语句构成伸缩

3李子不一定落在李子树周围,苹果不一定落在苹果树附近。少言寡语不一定大智若愚,谈笑风生未必就是不严肃认真。美人儿不一定心灵空虚,傻大姐不一定能有好命。恋人儿不一定一帆风顺,单身汉不一定永远不幸。真正的爱情不一定就只有一次,两次三次的爱情也有可能。真理不总在长者手里,年轻人的话有时也不妨听听。金钱不一定带来不幸,两手空空就值得高兴?(《不一定》)【这首短诗使用了“不一定”、“未必”、“有可能”、“有时也不妨”等意义不确定的词语构成伸缩,分层阐述了可能发生的情况,全诗蕴含着丰富的生活哲理。】

2.对要谈及的对象避而不谈

4甲:你干什么?写信吗?乙:是的,这封信真难写!我姨妈前几天寄来一件礼物,祝贺我的生日,现在我想写一封信感谢她,但我记不起她寄来的是什么礼物。甲:这有何难的?你这样写:“亲爱的姨妈,谢谢你寄给我的极好的礼物。你给我的礼物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我真奇怪,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思?祝您健康!”【写信人要给姨妈回信,感谢她寄来的礼物,但记不起是什么礼物了,只好在信中避而不谈,用“极好的礼物”来搪塞以构成伸缩。】

伸缩的表达方式及效果

客观事物的相对性和由此产生的认识上的模糊性为伸缩法的运用提供了基础。言语交际中既需要精确的表述,也需要模糊的表述,模糊表述在言语交际中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我们可以艺术地运用伸缩法,把话说得留有余地,或故意不把话说死,以达到特定的表达效果。

伸缩修辞可用意义不确定的词语构成,即“若”、“倘”、“怎会”、“岂能”等词语或能构成模糊语的词语。

5引西学东来,造炮制船曾比翼齐飞,若前朝尽纳公谋,怎会赔银割地;看东风西度,超英赶美而与时俱进,倘今日仍无武备,岂能合壁收疆。(《纪念曾国藩诞辰200周年》)【上联说曾国藩通过翻译西学,不仅造出了轮船,蒸汽机、开花炮,并造就了一大批技术工人和工程技术人员。如果前朝采纳曾国藩的谋略“怎会赔银割地”?下联说今天的中国如果不加强军事准备“岂能合壁收疆”。指收回港澳和陆台三通。这两个分句,以意义不确定词语“怎会”、“岂能”构成伸缩修辞,延伸假设句“若前朝尽纳公谋、倘今日仍无武备”,的结果。伸缩修辞使言尽而意无穷。】

6近代中华历史,载体斯存,溯峥嵘岁月,莫漫观故纸褴衫,大刀土铳;今朝黄帝子孙,雄狮奋起,建锦绣家邦,须牢记虎门楚望,延水井冈。(《题中国革命博物馆》)【载体斯存:载体,中国革命博物馆。斯存,存放在这里。莫漫观:不要小看。故纸:指革命时期的旧书、文件、书信。褴衫:指旧军装、旧衣服。大刀土铳:农民闹革命时用过的武器。虎门:林则徐销毁鸦片的地方。代指第一次鸦片战争。楚望:楚望台。地址在湖北武昌。湖北清军工兵营的驻地。1911年(宣统三年,辛亥年)10月10日爆发的中国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在楚望台工兵营打响了第一枪。延水井冈:指延安和井冈山。

联语假博物馆之口以极平常的语气提醒参观者,“莫漫观”(莫小看)这些无言的历史文物;在全国人民齐心协力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中,“须牢记”历史上的正反经验教训而构成伸缩修辞,以小见大,以轻说重,言简意深,发人深醒。】

歧解与伸缩歧解是有意或无意地歧解某些语句的意思,有意的歧解叫曲解,无意的歧解叫误解,两者的区分是以表达者的主客观意图为依据的。伸缩是故意不把话说得绝对,理解上可上可下,可宽可窄、可此可彼,它是一种留有余地的表达方法;歧解的基础是利用了言语的歧义性,伸缩的基础是利用了言语的模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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