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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信而见疏远
23.书苦闷，屈原悲而吟惜诵
猝然遭弃有言而不得发，远离庙堂有志而不得展。
接二连三的打击摧残着屈原的心志，原本风流倜傥的屈原变得颜色的憔悴，形容枯槁。
对于屈原的妻子昭碧霞来说，看见丈夫整日神情恍惚，以泪洗面，心中更是痛如刀绞。不行，不能让他就这样沉沦下去，必须要让他振作起来。
“屈郎，你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内，终究不得驱散心中郁结！”
“休要劝我，我心中的苦闷，你又何曾知晓！”对于昭碧霞的劝慰，屈原丝毫不领情，依旧对着窗外的青天发呆。
“我何曾不知，你有报国救民之志，却惨遭大王疏远，故而心中苦闷！”昭碧霞并没有因为丈夫的冷淡而放弃。
“你既然知晓，又何必劝我，我对楚国忠心耿耿，却不得大王信任，子兰、上官之流，不学无术，只知搬弄是非，却忝居庙堂，大王是非不分，黑白颠倒，楚国无望，楚民无望，悲乎哉，悲矣！”屈原说道这里，不禁捶胸顿足，仰天长叹。
“屈郎，大王为奸人所蔽，故不识忠良，屈郎自甘沉沦，难道就能被大王所识？”
“大王斥我于左徒府，逐我于朝堂上，身为臣子，我又能何如？”
“若屈郎遭此委屈就一蹶不振，我看大王斥得不差，逐得不错也！”
“你！”听到昭碧霞话，屈原更是委屈，未干的眼角，又有泪水要溢出。
“屈郎，天有阴晴雨雪，月有盈亏圆缺，大丈夫若真的胸怀大志，又何须在乎这眼前的坎坷波折？”昭碧霞伸手整理屈原凌乱的头发，柔声地说道。
屈原看着温柔漂亮的妻子，长叹了一声；“唉！我何尝愿意就此沉沦，可心中郁结如何驱散得了？”
“屈郎，你看今日天气甚好，你我莫如去江畔走走，也好让滚滚清波涤荡心胸，如何？”
“好吧，出去走走！”
……
江畔惠风和畅，花草飘香。
昭碧霞挽着屈原的右臂，漫步在柔柔地风中，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在和煦的阳光下，点缀着江畔碧绿的草地。
“屈郎，你看那江上的点点白帆，当年，你离开郢都返回乐平里，你可知道，我有多少次在这江畔，细数着白帆，猜想着哪一片白帆下，会站着归来的屈郎。”
宽阔的江面碧波荡漾，远远近近，举着白帆的大小船只，劈波斩浪，在水天之间炫耀着耀眼的白色。
“帆影虽美，行船不易啊！水深浪险，若无白帆鼓风，船只如何破浪前行，抵达彼岸啊！”屈原看到这白帆，想到的却并不是昭碧霞所说往日的情思。
“明知水深浪险，然艄公船夫却依然要踏浪前行，何其勇也！”昭碧霞顺着屈原的意思说道。
“徒有勇气也是不行的，若无白帆相助，再大的船只也只能望水兴叹，若要强行渡江，恐怕只能葬身鱼腹！”屈原缓缓地说道。
“那屈郎，你的心中，可有白帆？”昭碧霞趁机问道。
“我的心中？白帆？”屈原若有所思，喃喃自语：“是啊，我也要给自己树一片白帆，若是随波逐流，何时能走出困境，何日能达成所愿？”
想到这些，屈原心中的郁结有所缓解，可是，心中的白帆在哪儿？如何才能树起白帆呢？
“碧霞，感谢你的良苦用心，能到着江畔走走，我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可是，找不到心中的白帆，苦闷终究是祛除不了的！”
“屈郎，你听那摇橹的船夫，唱的是什么啊？”昭碧霞没有接屈原的话，而是将屈原的注意力转移到到了近处一艘船的船夫身上。
屈原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艘帆船的船尾，一位身材强壮，皮肤黝黑的船夫正用力地摇着船橹，用嘹亮的声音唱着：“长江险呢，江水深；江水深呐，深万丈；驾船难啊，风浪高；风浪高啊，橹难摇；用力划哟，用力摇；过得江哟，把家还……”
“那是在唱《船工号子》呢！”屈原说道。
“为何要唱号子呢？”
“唱着号子，船夫们在大江里行船，在险滩上行船，都要喊号子，我在家乡乐平里，就经常听到船夫们喊号子，他们把身体里的疲惫喊出来就轻松了，他们把心里面的恐惧发泄出来就不害怕了！”屈原向昭碧霞解释道。
“那，屈郎也将心中苦闷喊出来，不也就轻松了！”昭碧霞轻轻摇着屈原的手臂说道。
“是啊，我何不也把心中的苦闷喊出来，把它们统统喊道江里去，让自己也变得轻松呢？”听了昭碧霞的话，屈原恍然大悟。
屈原慢慢地走到江水边，对着滚滚东流的碧波，一句一句地高声吟诵道：
惜诵以致愍兮，发奋以抒情。
所非忠而言之兮，指苍天以为正。
令五帝以折中兮，戒六神以向服。
俾山川以备御兮，命咎繇使听直。
谒忠诚以事君兮，反离群而赘肬。
忘儇媚与背众兮，情与貌其不变。
故相臣莫若君兮，所以证之不远。
吾谊先君而后身兮，羌众人之所仇。
专惟君而无他兮，又众兆之所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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