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参加一个关于读书的活动,与哈军工有关。遇到几张专辑熟悉的面孔,遇到更多的新面孔。在楼下的前台询问的时候,遇到一位老先生,他和自己一样,来参加活动。前台的那位小姐,登记了老先生的身份信息,然后允许我跟随着他,一并过了闸机。
上到十六楼,他往一个方向拐,我往另个方向拐。粗粗地盯着墙上的房号指示看,我没见着,就又回去跟随他。房间的号码,并没有一定的顺序。把这一边的房间一一探查一番,没见。只好,往我先前拐的那一侧,走去。对着我们的是一扇大玻璃门。
这会,那大玻璃门里显出一个人影,正在朝我们迎面走来的样子。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知道他在的那间房,正是我们要进到的。这才看见,大玻璃门的右边,赫然地挂了一块白底黑字的竖立的牌子。一面讶异于自己先前怎么就没看到,一面进去。
围绕一张桌子,十几个人,听听故事,或者,聊聊什么,这样的场景,总是自己觉得喜欢的。讲者是自己较为熟悉的。根据先前看到的报名清单,预知:有两个听者是自己接触过的,一个较为熟悉,一个面孔陌生名字熟悉。又熟悉又陌生的一个聚会。
他讲什么呢?他讲哈军工的一些轶事,围绕着陈赓。很生动的讲述:见到了手舞,没见到足蹈;见到色舞,没见到眉飞。一句话,很有点旧时代,说书艺人的那番风采。尤其是在模仿不同的角色讲话的时候,说话语气和面目表情,总在随机地应变着。
除了讲者,与我随同他上来的那位长者,两位是哈军工的,其他的在座,都属于哈军工这一主干的发枝。一干六枝也好,一干七枝也好,一干八枝也好。对于与这些发枝有关的人来说,这个主干都是自己的来源,这个干支总赋予了自己,什么文化基因。
他讲得很好,在做最后陈言的时候,他为一个问题:你们这些后来者,究竟要传承下去,哈军工的什么?或者说,哈军工的灵魂是什么?给出了他自己独到的回答:陈赓精神。这就像是一句口号,对他先前所讲述的陈赓所做所说的,做了高度的概括。
他这么讲到的时候,我得到一个自己的启发。哈军工,办了十三期,走了十七年,走出了一万余名的学员。在今天随便一所什么大学,都会有上万名学员的年代,它在其短暂的一生中培养的那么个不起眼的学员数量,显得实在是不起眼甚或微不足道。
后来,我们紧凑地围成了一桌,在露天下,在阳光下,一面午膳,一面继续听他讲。讲的是他写“哈军工传”那大部头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我们无从知道,他那时是怎样地,挑灯趴在桌子前,一点一划地,奋笔疾书。访谈了几百人,写出上百万字。
这些都是他的乐趣所在,他无需道来,尽可凭我们各自的想象去填补。他讲的故事是:手稿终于完成,孩子终于怀上,他要如何去给这孩子办准生证,让她合法地来到这个世界。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办好;又是如何的一番呕心沥血,才将她抚育成人。
你读过西游记吧?唐僧的那九九八十一难,似他为这孩子办准生证所经历的。你见到过街边摆地摊的吧?似他试图将自己的书,一一推送到有缘人的眼前所经历过的。在露天下,在阳光下,听他娓娓道来。这一路的艰辛,已经化着了一个个的笑谈。
你忍不住要祝贺他,他终于把他想做的,做成了。你终于在他讲的关于别人的故事中,和他讲的关于他自己的故事中,从他对于故事里面的人物和事情的褒贬,领会到那一个个哈军工的曾经的学员,透过他们每一人独个的人生轨迹,所体现出来的什么。
我们要传承的,就在他们每一个人,于这体现之中所散发出来的,为我们所感知的光。我得到的启发则是:经由他的讲述,经由自己接触过的一位又一位的哈军工学员,认识哈军工;经由他的讲述,看到的哈军工-陈赓的纽带;经由陈赓-黄埔的纽带,
所构建出的黄埔-哈军工-后来者这样一条,文化血缘上的脉络。如此,对于我们这些后来者而言,哈军工在我们的上游,黄埔是我们的源头。如是,请记下一个索引:十三十七;请记下又一个索引:亲爱精诚。如是,我们知道我们当传承下去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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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19年11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