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铁魂浊久久地站在那里,既不言语,也无动作,浑然一具尸身般。一双涨得拳头也是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柯林伯伯,似乎想要将这耄耋老者一呕吞掉。而他的拳头上,却在暗暗地运气。这并不是表示他的愤怒,而是在化解柯林伯伯侵入自己体内的劲气。
一旁的鬼隐看到了,还误以为是铁魂浊不行了,讥笑道:“你连这么一位老丈都打不过,我看还是不要出来混了,回家养媳妇去吧!”铁魂浊更是愤怒了,横了一眼鬼隐,在鬼隐打一个冷战的当下,整个身子一下子动了,少央剑也就出现在了手上,一式“刀锯斩”很是自然地划了出去。
少央剑一出,柯林伯伯还是黯然了一下。毕竟,那时一柄灵器啊!
柯林伯伯不敢托大了,衣袖一甩,自然而然地伸长半米,舞动起来。这一招叫做“天袖乱魔”,本来是女子的一种舞技,但是后来经过一位名家的改编,也就成了一招武功招式。天袖乱魔虽然不能完全阻挡少央剑的攻击力,但至少能够抵挡一下子,那样的话,柯林伯伯也就能够使出自己的后招了。
——更何况,在支撑一下,我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柯林伯伯这般想着,手上的一招天袖乱魔被拆解了,又玩了一招“桃花深潭”。这招讲求的是意境,用一种混沌的状态,去迷惑住对手。当然,那只不过是限于你的对手远远不及你的地步才能最好的发挥状态。
可是,他还能有机会么?
铁魂浊发了疯似的,少央剑乱七八糟地劈了出去,恨不能一下子就将柯林伯伯劈成碎片似的。而柯林伯伯本以为自己能够支持得住,但是看到现在铁魂浊一套少央剑法使将下来,他也就在感叹自己到底能不能挣扎到自己的主子来了。
在七招的时候,铁魂浊发狠了,“刀锯斩”斩了出去。看铁魂浊的架势,明明的也就是想要一招毙命,将这个狠狠地在自己手上点了九下的老者分尸。眼见得少央剑就要斩下了,秋欣溪发一声喊,大叫:“不要啊!”可是,剑还是落了下去。只不过没有将其斩获而已。
秋欣溪叫的那一声,还是有点效果的。铁魂浊也因为这么一叫,手上的招式也就缓了一缓,柯林伯伯也就因为这么一下子的空闲时间,逃脱了。但是他没有发现的是,自己刚刚脱离狼窝,又进入了虎穴。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暂时消停一下了,可是,生命的流逝在告诉他,他错了。
铁魂浊没有一举将其击杀,但是鬼隐能够做到这一点。鬼隐本来也不屑于做到这一点,但是铁魂浊刚才的作法有点让他觉得不爽,北沧狂雪本来是他的对手却让铁魂浊给干掉了,所以鬼隐也打算抢一下对手玩玩。“陌上桑”贯穿柯林伯伯的胸膛好久了,血液也流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柯林伯伯方才有所知觉。
看到这一幕,秋欣溪知道,自己的叫喊还是晚了。秋欣溪扑了上去,抱着柯林伯伯,先是哽噎了一下,让后也就是呜呜的哭泣了。虽然这不是他的什么亲人,但是在青云山庄上,这位老迈之人,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鬼隐没有管秋欣溪在那里哭泣,向着铁魂浊一挑眉,道:“怎么样?这叫一报还一报吧!谁叫你夺我的对手啊。”铁魂浊苦笑道:“你完了!有人要找你算帐了。”鬼隐一副傻傻的样子,道:“谁啊?谁啊?谁敢找我算帐啊?”
“我!”
简单的一个字,阴冷,锋利。话语都能说到锋利的地步,不知道这个人经过了怎样的修炼啊!
本以为会是秋欣溪要死要活地找自己算账,但是听这声音很明显的就是一个男的,既然是男的,那么一切事情都比较好办了。毕竟男人没有女人那么罗嗦啊!鬼隐看到了那个男人,脸面上白得一点血丝都没有,不知道是刚刚从冰山上回来还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太阳,看上去诡异当中透着森冷的寒气。看来,这厮就是那个所谓的青云子了吧!
——不就一个娘娘腔呗!有什么好奇怪的啊!咱举手投足间,就将他搞定了。
鬼隐对着铁魂浊摆了一个挑衅的姿势,好象在说:“这一切都看我的吧!”铁魂浊还是很懂得谦让的,不动声色地笑笑,而与此同时,自己也在全身心地戒备,他知道,只要鬼隐稍稍有所不适,那么就是他使出必杀绝技的时候了。
鬼隐摇到青云子跟前,抬起眼眸,对着这人上下打量,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而一般。
青云子道:“你是‘三生石’当中的鬼隐?”
鬼隐点头答道:“嗯。我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三生石’老三鬼隐。你就是青云山庄少主青云子?”
青云子道:“略有薄名,见笑了。”
鬼隐很是玩味地道:“嗯。有自知之明,看来你这厮还能知错改过,还行的。真是孺子可教啊!”鬼隐一脸的教书先生状,看起来要有多想挨揍就有多想挨揍。
青云子没有像鬼隐想的那样子生气,而是笑笑,道:“北沧狂雪是你们杀的?柯林伯伯也是你们杀的?”鬼隐道:“是的啊!”
猛然间,空气的流动速度加快了似的。而那莫名的煞气,也在升腾。铁魂浊都能感受得到鬼隐全身都被杀气包围住了。
青云子嘿嘿笑道:“看来你还不错的,能够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青云子转身,将秋欣溪扶了起来,安慰了几句,也随便将秋欣溪安排在一旁去了。青云子道:“你到一旁去站一下,稍稍等一下我。然后我们也就可以回去了。到那个时候再好好安葬柯林伯伯。好么?”秋欣溪哭兮兮的应了一声,也就乖乖地站到一旁去了。
青云子转过头来,看着鬼隐,那种眼神,好象剑!
——要打架么?
鬼隐虽然对那种突如其来的眼神不是很习惯,但是还是知道,不就是打架么,他鬼隐自出道以来,还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呢!
青云子道:“你准备好了么?”
鬼隐咧嘴道:“上辈子都准备好了。”
青云子道:“你打算接受我几招然后死掉?”
鬼隐道:“三招吧?三招好象少了点,那就六招吧。”
青云子道:“那么,就六招吧!”
青云子动了,一手伸了出去,一只白白净净的手爪也就那样子变成了铜铸铁造的一般了。
看到这般怪异的现状,鬼隐退了一步,做了一个起首式,准备防御。
02
青云子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化,而杀气却在绝美脸面的笼罩下,一点点聚集起来,浓郁得化解不开。鬼隐单手牵引,“陌上桑”嗡嗡而鸣,似乎此时的它很幸福很兴奋。鬼隐也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兴奋了,似乎这一辈子,他就是为了等到这么一个对手的出现,等到着有一天,和自己的这个唯一的对手,进行一场生死战斗。
陌上桑最近鬼隐是越来越用得得心应手了,只要是他想用的时候,陌上桑一定会变化成正常的长刀模样。鬼隐问道:“你的武器呢?”青云子笑道:“我用竹子。”
——竹子?竹子能用做自己的武器么?
鬼隐搞不清楚青云子是不是在托大,但是他还是会多加小心的。鬼隐双手腾挪,砰一声“万佛朝宗”劈下,那无匹的内劲化作朵朵菩提花,绽放开来。青云子看着那黄金色的花朵,内心里安静祥和,那戾气似乎也就化解开去了。可是在一招“花蕊心死”使将开来的时候,一朵朵艳丽的菩提花败了下去,这也就在宣誓着此人是一个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的家伙。能够坐拥北疆大片江山的人儿,岂能是性格柔弱之辈?
鬼隐喝一声:“真是不错啊!好打!”跟随着也就是弹跳起来,掩杀过去。铁魂浊知道,要是自己的这个兄弟一个人上的话,那么,这厮一定不能相抗。少央剑一动,还是那招“刀锯斩”斩了出去。这招使出了三分气力,保留的七分气力也就是为了防止什么异变发生。青云子乍逢两人夹击,一时到也是有点惊愕了。而拳脚功夫难以抵挡的时候,青云子的竹子终于出现了。
那是一根赤炎色竹棍,每一节上都散发着火红色的光彩,看上去均匀剔透,华丽非凡。这要是在什么古董店的话,又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上古良材了。青云子摩擦着自己的竹棍,道:“这一枝竹棍名曰‘妍媸杖’,是一个寡妇为了教训他丈夫而用自己的经血锤炼一棵上古寒玉而成。虽然不是什么神器灵器,但是也足够对付你们了。”青云子竹棍一扫,一招“万马无疆”使将出来,泼剌剌扫起了一大片尘土,狂浪般掩埋向鬼隐与铁魂浊。
知晓青云子是来真招了,鬼隐与铁魂浊左右双手相携,旋转起来。顿时,从两人身上卷起来的一阵风将尘土卷了开去,暂时挨下了这一招。两人心里都是暗暗思忖:“这厮怎么这么厉害啊?”鬼隐上得前来,喝道:“你这是在打架还是在搞破坏啊?你们你损害了多少花花草草啊?你这人还真是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啊!”鬼隐婆婆妈妈说了这么一句,全身扑了上去,陌上桑挥洒出去,一招“半斤八两”砍了出去。
铁魂浊看到鬼隐用上了这么一招,也就知道这厮需要硬打硬拼了。自己也不能闲着,跟了上去,想要帮衬一下。要是实在不行的话,那么,他需要做的事情也就是突袭了。虽然对于这个神秘的青云子,他们感到有几分速手无策,但是,至少他们可以做鱼网之争。此时,铁魂浊在暗恨自己,为什么自己原先的时候不好好的学点招术,要是自己真的学好了招式学好了武功,那自己也就不需要捉襟见肘,翻来覆去的也就只是“刀锯斩”这招了。虽然说这招在攻势上还是无可睥睨的,但对于青云子这般的高手,使一次人家都知道了自己运功的招式,那下一次的时候还有什么意思呢?
也许,是该自己出绝招的时候了!
砰!鬼隐的额头上被重重地敲了一记,顿然的,鬼隐的额头上起了老大一个包,已然乌了血的样子。看来,青云子还是手下留了情,要不然的话,这一下子也就会让鬼隐与铁魂浊人鬼相隔了。但是看在铁魂浊的眼里,却是愤怒了!他不喜欢有人伤害到自己的女人,更不喜欢有人伤害到自己的朋友。鬼隐虽然时常和自己吵嘴,铁魂浊还是深深地记住了这么一个人,他知道,要是自己陷入危境的时候,那鬼隐是一定会拼死相斗的。
鬼隐暴喝一声,道:“青云子你个娘娘腔,既然胆敢戏弄老子,老子跟你没完了!受死吧!”鬼隐手中挽起了刀花,一招“陌上桑茶”顺势而出,左左右右一共七十二道刀花,似乎不把青云子给削成肉片决不罢休。铁魂浊更是天心散发,领悟的少央剑法更是精进了一步,一招“少央剑之君临天下”划将出去,将鬼隐的刀气全部都掩埋下去了。看到自己的少央剑法还不错的样子,铁魂浊嘴角轻扬。可是,鬼隐就不怎么高兴了。他辛辛苦苦的造成的刀花,却让铁魂浊一下子遮没了,这能不让他生气么?鬼隐骂道:“铁魂浊你个龟儿子,净坏老子好事!”刀刀都砍在了妍媸杖上,冒起了火星子。
在“君临天下”使将出来的时候,铁魂浊心里感觉到了莫名的爽,似乎他天生也就是为了使这招的。然则,天心真正开启的铁魂浊,又真的只会这招么?铁魂浊一系列的少央剑法使将出来,什么“点灯红楼”、“霸王上枪”、“碎雪凝寒”、“北华煮菜”等等乱七八糟的姿势也就使将出来,没完没了劈头盖脸地向着青云子打去。此时看到这两个人似乎被激起了心中的激情,也引发了自身所具备的潜能,青云子略略感觉到有点诧异了。虽然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潜能,但是这两个人的潜能也太恐怖了一点吧?
青云子微感有点吃消不起了,现在他才感觉,自己好像做得有点你过分了,他不应该欺负这两个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的两人。现在青云子也在后悔,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无缘无故地释放了两个大魔头,这下子事情可不是那么好办的了。但是妍媸杖毕竟不是一般的货色,再加上青云子一身的修为支撑,一时之间,鬼隐与铁魂浊的联手还是没能将其打爬了。而渐渐的,青云子似乎适应了两人的进攻路数,也就变得能够支撑得住了。
三个人就在这里狂打,站在一边的秋欣溪却只能干着急了。既担心自己的主人,也担心其中一个陌生的男人,想到那个陌生男人的时候,秋欣溪又看了一眼鬼隐,这才红着脸低下了脑袋。暗自琢磨:“但愿他没什么事啊!”
03
三人在那里打得敌人见敌人,分外眼红的样子,浑然不知在自己的身边,已经慢慢集聚了一群江湖人士。这群人虽然不是什么高人,但是蚁多还能咬死象呢!更何况,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按此话说来,这里的诸葛亮可是不少的啦!然则这些人都知道自己所要面临的人是怎样的恐怖分子,在这三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足够的实力将自己这群蚂蚁给碾死。如果不是寿星老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这三个狂怒的家伙。
靠得前的一个汉子说道:“想不到青云子竟然是长这么一个样子啊?我在北疆生活了那么多年,这一次到算是见到了正主儿了!想不到这青云山庄的主人还是挺英俊的嘛!老子还以为是个半老汉子呢!”旁边的一个矮胖子不以为然了,反驳道:“青云子青云子,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厮不是像你我这样的俗物了啊!你这‘蝎刀门’的门主也真不识货啊!”
一女声附和道:“就你马武才知道事,别人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神呢?”那女人业已四十光景,但是脸面还算干净,想必她年轻的时候也曾风流过。马武才回头笑道:“嫂夫人么?呵呵,我不就说了蔡大哥一句么,你就需要来帮忙了啊?我又不是要和蔡大哥做点什么,你值得那么焦急啊?”马武才大笑,一脸的奸淫。
那姓蔡的也正是“蝎刀门”门主蔡天道,而那女人也就是蔡天道的夫人牛德玉。这夫妇两人在北疆一带所率领的“蝎刀门”可是叫任何一人都不敢小觑的,毕竟“蝎刀门”的毒药可是北疆一绝啊!
蔡天道喝道:“马老弟,说话不要过分啊!不要以为我们‘蝎刀门’不敢对你们‘湟水帮’动手啊!要是你们实在是过分的话,我‘蝎刀门’一定会替天行道的!”蔡天道一说到跟自己夫人有关系的事情,整个人都严肃起来了,似乎那是他的宝贝,不允许他人触碰一下。马武才当然知道这蔡天道是个气管炎,也是一个对老婆特别好的家伙,要对付这厮的话,只需要将他的老婆伺候舒服了,那一切的事情也就解决掉了。于是笑呵呵道:“嫂夫人,你看蔡大哥可是动气喽!这样子闹下去的话,恐怕对你们‘蝎刀门’和我‘湟水帮’都不是很好啊!”
牛德玉显然比自己的丈夫冷静一点,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帮助自己的丈夫成为北疆第一毒门的门主,涎笑道:“马老兄说笑了啊!我们两个帮派还谁跟谁的啊!都是一家人嘛!”马武才知道牛德玉是在打圆场,呵呵笑道:“嗯嗯,都是一家都是一家,我们本来就是很亲的一家嘛!”心里却在嘀咕:“看老子什么时候不灭了你‘蝎刀门’!”要不是蝎刀门一直在北疆雄霸,湟水帮也就能够成为北疆除铁心堂、青云山庄以外的第一大门派了。
一个年轻公子说道:“蔡天道,你最好还是多加小心啊!要不然的话,你‘蝎刀门’却就要易门了啊!这位你们的‘家人’马武才马老兄,可是要让湟水帮进驻蝎刀门的噢!”在场的人可能现在都已经超过两百之数了,按平常的状况来说,说这么一句话肯定没有人会注意的,但是此人不知道是用什么方子,让那看似不怎么响亮实则能够让在场所用人听到的声音传了出去,这般的景象,就算是久经沙场的这些老江湖,也是不由自主地惊叹了一声。这几年,江湖上可是出了几个有名的少年人啊!
而这些出名的人当中,也就有了焚门四少,“三生石”的老三鬼隐,吟风阁的妙绝天,北沧狂雪,青云子,当然还有两个叫人不怎么不知道名字的少年人,一个是什么聂悟羊,一个叫做范玉锦。虽然这两人都在江湖上大有名头,但是这两人是很少出世的,知晓的人也就没有多少了。而根据这样的说法来算的话,这个人要么是聂悟羊,要么就是范玉锦了!可是,这人到底会是谁呢?两百多人的队伍,眼眸齐刷刷地看向那个锦衣少年,暗自揣度这到底是谁?
少年人走上前去,看上去好像是这两百多人的领头大哥似的。少年抱着拳头,说道:“你们看我的这身装束,象是谁呢?”经少年人这么一提醒,众人方才去注重这厮的装束。少年的装束很是奇怪,按理说,要是北疆的人,那么他的衣装一定会是以毛皮为主的,要是南方人的话,那么这厮的衣服也一定是以丝绸帛为主,这厮的衣服可是奇怪得紧啊!既不是纯粹的毛皮,也不是单纯的锦帛,虽然怪异,但是还是非常合体的。少年的面容略显白净,但是这不代表他就不健康,相反的是,这厮还是个很硬朗的家伙,硬朗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能力。
一截树枝下,一个老丐闲坐,搓着自己的脚丫子,还不时地拿起来往鼻子嗅嗅,再会意地笑了一下,似乎显得很满足。老丐道:“少年公子啊!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这句话你没听过么?自己是范玉锦么就需要承认的啊!又不是我们这些没人搭理的老乞丐,叫什么么也就不需要知道了。”少年人先是一愕,随即笑道:“原来是风老人家啊!看来小子有点狂妄了!小子在这厢有礼了!”说着作了一揖,神情恭敬,显得很是彬彬有礼。看到这幅模样,风老人家也微笑了一下,一双眸子始终都凝在范玉锦身上,不知是在欣赏还是在琢磨。
而就在范玉锦扬起脑袋来的时候,整个人也就突地一下子往前冲了上来,一击左勾拳甩出,狠狠地打向风老人家。范玉锦拳劲带起的风声,让每个人都清晰地听到了,那种绝杀的声势似乎在向所有的人示威。但是老丐并没有将这人放在眼里似的,脚丫子一踹,地上卷起了一掊黄土,掩向范玉锦。
这下子倒好,刚刚还在激斗的青云子、铁魂浊和鬼隐,现在又加上了范玉锦和风老人家,看来,这场戏倒是好看了啊!
——风老人家是丐帮的长老一级别的人物,而丐帮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从来没有人见到过,就算是丐帮当中的一个小喽啰,都是没有人知晓的。人们只是在神话故事或者野史里面知道,有丐帮这么一个玩意儿!但尽管没有什么劳什子的丐帮存在作为背景支撑,风老人家却仍然是一个笑傲江湖的老者。这个老者,可是有着不凡的实力啊!
风老人家先避开了一击,反手抓在树干上,扯下来一块,劈头敲下。这样子的打法,还是第一次有人使用啊!范玉锦想不到这老者竟然用这样的招式,双手交叉,硬生生抵挡下来,而那块木屑也真的成为了木屑矣!风老人家嘿嘿一笑,以屁股为支柱,双脚蹬出,想要一下子将这不知好歹的年轻人灭掉。风老人家在心底里暗暗骂道:“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呢!一点尊老爱幼的美德都没有!”
然则,范玉锦还真是发挥了自己不尊老爱幼的德行,一个后空翻翻了出去,跟着就是一拳击打出去,轰隆一声爆响,烟雾四起,看这架势,风老人家也就算是玩完了。
04
灰尘慢慢散开的时候,那个刚刚还坐在这里的风老人家已经消失掉了身影。看这架势,这老者根本都没有在这里存在过嘛!看到这一幕,范玉锦心里着慌了,本来以为自己的一击“轰天拳”可以将这老者一举灭掉,此时瞧这模样,似乎并不可能了。可是,这老者现在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了呢?
“小子,你还是太嫩了点啊!连对手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你还打什么啊?”这是风老人家的声音。顺着这个声音,众人看到的只不过是坐在树梢上的一个穿灰褐色衣服的干瘪老头儿而已。这时,似乎方才有人觉得,这个风老人家,也太弱小了一点吧!凭他这样的身体,能够抵挡住范玉锦的攻击么?见到风老人家的讽刺,范玉锦的心里不怎么痛快了,道:“那您老就再试一试小子的拳头!”又一记“轰天拳”击打出去,将业已破损了一半的树枝彻底轰断了。
风老人家身形一展,犹如苍鹰一般飞翔而起,一招“老鹰扑兔”摁将下来,似乎好象就这样子一下子将这少不经事的少年人给一举干掉。但是范玉锦不是什么劣质货色,反手就是一拳“泰山顶”顶了上去,双双相碰,气势哗啦一下子浪涌开去,在周边看热闹的人这下子可惨了,自己架都没有得过瘾,眼看着自己的小命也就要玩完了。果然不出众人所料,那强横的气势横扫过来,一些修为差一点的家伙,全部也就受伤倒地了。而那些修为稍稍好一点的家伙,也只不过是受伤轻了一点而已。
看来这高手过招并不什么好看的物事,没事还是最好别靠近,要不然的话,自己的这小命可是随时不保的啊!勉强算是扫除了这些垃圾货色,范玉锦也可以好好地打上一场了,而风老人家的顾虑也就没有了。这下子,两人可以好好地打上一架了。范玉锦好象用习惯了自己的拳头,一拳一拳地击打出去,但是风老人家的脚丫子可是非一般地厉害啊,每当范玉锦的拳头打来的时候,风老人家的一对脚就仿佛拥有了神力一般,左踹右踢,弹跳非常,也就是这样子,才让范玉锦一拳又一拳的攻击失去了效用,完全就是一个疯子在那里没命似的在消耗体力嘛!
而在二十来招开外的时候,一切的事情好像有点变化了,风老人家渐渐地发现自己的体力有所不支了,招式上也就不由自主地缓慢下来,那诡异的感觉好像在告诉他自己,今天他是不行的了,他的命就要牺牲在这里了。而紧接着就是范玉锦的一记重拳扫了过来,风老人家一时分了心,没能料到,脸颊上砰地一下,顿时乌肿了半边。风老人家还想还击一下的,但是手腕似乎一时失灵了一般,没能使出全力来。挥过来的时候,风老人家才发现这并不是自己没有用力,而是自己的腕脉不知何时已经被这年轻人给封死了,根本都使不出力来。
范玉锦脑袋一倾,道:“你,过时了。”双拳化爪,噗地插进了风老人家的胸膛,接着一分,方才还完好的一个老人,转眼间破成了两半。任何有点心肠的人,都会觉得这样子太过于残忍了一点。让大家想不通的事情是,刚刚还文质彬彬的范玉锦,掩埋着的内心却是那般的黑暗,却是那般的血腥,似乎这个人天生就是杀人狂,天生就是一部杀人机器。这一点,让在场左右的人,都感觉自己好像刹那间堕入了九幽绝狱,周遭的人,不再是人,而是鬼魂。
范玉锦灭掉了风老人家,转过头来,用眼神轻轻地扫过,在场的,没有哪一个再敢正眼瞧着这个年轻人。没有人再看瞧人家年龄小儿小觑这厮的杀伤力。而这个时候,已经拆解超过了两百招的青云子三人,也到了决胜的最后关头。
青云子的“妍媸杖”上,已经斑斑点点,看上去一点宝器的模样都没有了,纯然的就是刚刚从枯树枝上折下来的一杆竹枝。而铁魂浊的少央剑,虽然灵气仍旧外放,但他自身体力的限制,也就再不能像先前那般使得如鱼得水了。鬼隐这厮看上去算是三人当中最好的一个了,实际上,鬼隐因为自己激怒了自己,使出的力气也是三人当中最多的一个,要说严重的话,那他一定是最糟糕的一个了。就算是他不想结束,身体也是不允许的了。
鬼隐笑道:“你家伙,该结束了吧?我看你还能撑多久!”青云子的确不好受,但是在言语上却不能弱了下去,道:“我是不能撑多久了,难不成你还可以?我看就算是要死你也一定死在我的前头吧?最后还不是我胜了?呵呵。”说道最后,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铁魂浊则一言不发,这个时候,多节省一点力气,胜算也就会多一分,自己的小命也就多有了几分保障。青云子和鬼隐打红了眼没有注重周遭的环境,他可是一直都在关注的。这个时候在身边的哪还是什么人,明明就是一群饿狼嘛!虽然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但是虎落平原受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一定会趁你病要你命的。铁魂浊还不想这么早死呢!
鬼隐吼道:“让你尝尝我的‘陌上桑’。”“陌上桑”是一招刀法,这柄刀之所以叫做陌上桑,多半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招的存在。这招要是使将出来,那绝对是拼了命的打法。只不过看刚才鬼隐的招式,也和拼命差不多了。青云子一横妍媸杖,哂道:“有本事就来。我可不惧怕于你!”铁魂浊暗道:“我们联手吧!要是再这样子拖下去的话,我俩都得死啊!”铁魂浊好心好意地嘱咐鬼隐,鬼隐却白了一眼铁魂浊,只身上前,一刀劈下。
铁魂浊见到了这个时候鬼隐倒不分青红皂白了,头顿时大了不少。跟随的也就是自己的少央剑使一招“刀锯斩”出去,在半边掠阵,以觑到青云子的破绽,将其一举击杀了账。
三人又斗了十来招的样子,终于的,三人再也打不动了,列成品字形,对峙坐立,大口喘息。看来,这三人的确是累得不行了啊!
三人一罢战,范玉锦也就挺身而出了,衣袂一摆,横道:“你们三个不打了?没力气了吧?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轮到我上场了啊?你们在这里亮相亮够了,也该我范玉锦出来显摆显摆了。”轻轻弹了一下自己的胸襟,嘿然一笑,鬼魅一般蹿到离自身最近的青云子身旁,一把掐住青云子肩头,道:“你就是青云子?青云山庄的少主?也就是那个并列北疆双杰的青云子?”对这样的问题,在如此的境地,青云子也只能笑笑而已了。范玉锦以为青云子是在对自己不屑,眉头一紧,杀心顿起,道:“好啊好啊!既然敢不正眼瞧一下我,我就让你去死!”单掌翻飞,砰地一声击下,青云子的天门心碎裂,脑浆迸溅出来,沾染到了范玉锦的白衣上。
而随着那一掌的还有秋欣溪的一声悲鸣。本来秋欣溪是提前呼喊的,但是还是迟了一步。在这些高人的面前,她还是显得太过弱小了一点。秋欣溪合身扑到青云子尸身上,痛号起来。范玉锦没有搭理这半路出来的女子,移身到了铁魂浊与鬼隐的中间,寒声问道:“你们谁先死?”看到这一幕的两百多号人物,都只是当作一场猴戏似的看着,并没有上前阻止一下。而铁魂浊看看鬼隐,鬼隐从对青云子丧身的愕然中扭过头来看着铁魂浊,彼此没了言语。
既然小人得志,那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千不该万不该的,铁魂浊与鬼隐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齐名江湖啊!双双长叹了一口气,剩下的也就是那一声爽朗的笑声了。人生到了最后,一切的苦难都结束了,是该好好笑一笑的时候了。那样的话,兴许自己来世能够找个好去处吧?范玉锦,一步步地朝着鬼隐走去。
05
鬼隐抬起脑袋,问道:“我真的要死了么?”对于这个将死之人既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个行刑人倒是一愕。说实在的,范玉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掉鬼隐,按理说,他们一起齐名江湖,理应惺惺相惜才对,而看现在的情形,纯然的也就是在自相残杀嘛!范玉锦道:“应该真的要死了吧!其实,我也不想让你们那么早死的。只不过,一切的事情好像并不按照我的想法运转。我也是被逼的。”范玉锦看着鬼隐,不知怎么的,心里倒有点下不去手的感觉了。
鬼隐笑呵呵道:“可不可以不杀我呢?”看着那微笑,范玉锦心里一阵寒颤,立马厉声道:“不行!我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的。你就别再说什么了。”范玉锦知道,要是自己再这么下去的话,自己一定不会再下手的了。范玉锦走向鬼隐,一对手慢慢地举了起来,唰地一下子按下。这样的招式,看来鬼隐是十有八九没有活命的份儿了。可是,事情并不像范玉锦所想的那么简单,当他的手指头刚刚触及到鬼隐的时候,却被一只均匀而白皙的手指叼住了。那么一只简简单单地手,感觉上不是很有力,但是他却将范玉锦那有着无双内劲的手爪拦截下来了。
来人说道:“我等都是江湖上齐名的人,你这样趁人之危,恐怕不是什么英雄之举吧?”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范玉锦在心里暗自嘀咕:“这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修为呢?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对这个人有点熟悉呢?”为了确定自己所感受到的熟悉人物到底是谁,范玉锦转过了头。看到的是一个男子,男子有着古铜色的肤色,脸上的肌肉一块块棱角分明,乍看上去的时候,觉得这人还是很正直的。而多看上两眼,就知道这人一定不是什么正规人物。
范玉锦低声道:“你是谁?为何拦我?”男子咧嘴道:“我是你的熟人,聂悟羊!”范玉锦熟人当然肯定不敢当,但是在听到“聂悟羊”三字时,他知道这事情不是那般简单了。想不到目前笑傲江湖的几个人都到了这里,看来这一次北上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情了啊!范玉锦道:“既然是熟人,为什么还要拦我呢?”聂悟羊道:“就是因为我与你是熟人,才舍不得你犯错误啊!更何况,这也是我的使命啊!我可不能让你动了这小子呢。要不然的话,我可是没办法交代了。”能让聂悟羊有所顾忌的人物,那会是谁呢?
范玉锦不是傻瓜,联想一下鬼隐就知道,一定是鬼隐的二姐茗紫干的好事情了。看来,这个茗紫还是不简单啊!范玉锦道:“想不到堂堂的‘鬼王山’大少聂悟羊既然会受制于他人,还是受制于一个女人,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对聂大少刮目相待啊!”聂悟羊面皮一红,不知道该怎么狡辩,随道:“你是不知道人家的厉害处呢!要是你知道那女人的手段,恐怕你也就不是这样的说法了。我们的修为跟她可是没得比啊!”提及到了茗紫,聂悟羊有的并不是太多的颓丧,更多的是向往,似乎他还想见到茗紫。也真的不知道茗紫是怎么办到的,既然让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鬼王山”大少聂悟羊给制服了。想当初,但凡见到这个聂悟羊的人儿,都会被这厮给气得吐血身亡,这下子可倒好了,这一害算是了账了。
范玉锦不以为然,一直以来,范玉锦都是一个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主儿,要是他不能亲眼见到那个“三生石”的老二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是绝对不会承认那人厉害的!随道:“不就是一个娘们儿么?有什么好了不起的。她只是没有遇到我而已。要不然的话,我一定让她站着来躺着回去。”范玉锦寒气更胜,似乎普天之下,再无敌手一般!聂悟羊却是吓得脸色泛白,抵挡着范玉锦的手也撤了回来,很是乖巧地站到了半边。对于这一突然情况,范玉锦很是不解,问道:“你干什么?不保护这厮了?”
聂悟羊一张苦瓜脸顿时挑起了白旗,话都不敢再说上一句了。而空气中的氛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间变了味道。范玉锦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一个强人在自己没能察觉的当下,进入了这块领域。范玉锦放开自己的神识去探查,然则发现的人当中除了聂悟羊能够和自己相抗以外,其他的人都不值得一提。有了这么一下,范玉锦稍稍地安顿了一下紧绷的心情,叹了一口气。那口气方才吐出一半,他的神经一下子拉直了,比那拉满了的弓还要紧上三分。
导致范玉锦出现这样状况的原因是刚刚还躺在地上的鬼隐,这个时候却不翼而飞了。这样怪异的事情就这么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怎能不能让范玉锦吃惊呢?到底是谁能有这样的本事呢?
“你在找我么?”心里,“腾”地弹跳起来一个声音,猛烈地撞击了范玉锦的心房。那是纯内力的攻击啊!范玉锦慢慢地从惊愕当中醒转过来,看到的是一个女子,修长的身段,略施薄粉的脸蛋,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美好,却让人觉得没有时间去好好欣赏这么美的一副风景。范玉锦感受到自己的胸口上,有濡热的鲜血,在慢慢地流淌下来。这一个口子很小,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小手指的样子,但是它却从自己的背后穿了过来,这是什么武器呢?
而这个在背后伤人的主儿也就是茗紫。茗紫是很会在江湖上走动的,进来她察觉到江湖上的人大多数都向着北疆涌来,她也就知道北疆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来到半途的时候,却遇上了一个上来找茬的聂悟羊,于是她也就恨恨地教训了一顿聂悟羊,并且还让这个“鬼王山”的大少做了自己的下手。顺便的也就让聂悟羊跟着寻找鬼隐的踪迹了。只不过还好的是,聂悟羊虽然在“鬼王山”关禁闭,但是消息还算灵通,很快就知道鬼隐在云峰岗上了。
云峰岗,也就是后世人严重的一个杀伐之地了。也就是因为这一役,让云峰岗上的花花草草树树木木都沾染上了血腥,千年之后,这里也就成了妖魔鬼怪时常集聚的地域,更成为了正道所严禁的地域。最后,这里也就有了自己独一的一个名字:魔域!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了,现在所需要讲的仅仅是茗紫和范玉锦只见的事情而已。
茗紫根本都不讲道理,一上来就是一指“拈花洞”,将猝不及防的范玉锦一招击毙。此时的范玉锦,只不过是在慢慢地等死而已。而到死范玉锦都不相信,人家仅仅用了一招,就将自己制服了。虽然说是偷袭,但是自己连一招都承认不起,就算人家正面攻击,恐怕唯一的结果也就是自己死得更惨一点。那一刻,范玉锦猛然间觉得,生命是多么的美好,被杀是多么的糟糕。自己去杀人是一件多么对不起他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一个人活着,应该与他人和睦相处而不是打打杀杀。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一切,都太晚了点了!
茗紫没有去搭理被放倒的范玉锦,径直走向对着自己嘿嘿傻笑的鬼隐,一双漂亮的眸子里面,闪烁的是寒冷的光芒。看到自己二姊这样的眼神,鬼隐略略知道,要是自己的大姐再不来的话,自己恐怕要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