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雨滴的小巷里到处是水涡,天气像是生气的小孩子的脸色,阴云气鼓鼓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更大的山洪。
她举了把纸伞,瑰红色的伞面绣着几只百灵,向着伞的尽头舞着翅羽。
奶妈跟在她的后面叨唠,她不说话。
几个卖首饰的小摊子边停着一个两个把玩饰品的行人。她想起来前几天出门看上的小簪子似乎就在前面几步远,她叠着步子加快了速度凭着记忆找到了。
地方还是那个地方,可是没有了期待中的小摊。她愣在那里,雨打在纸伞上满是失落的语气。
一滴,两滴,雨渐渐的大了。
凉风刮起她的裙摆,在雨里开起了不可企及的美。脚上的布鞋湿了底,脚边的水涡里映出了她藏在纸伞下的容颜,像是出水的红荷,墙角的清月,不容得飞鸟的经过。
她压低纸伞,似乎连水涡都不能瞅见她的脸。
回头,转身,扭转步子,她又踏上了回家的路。
突然一阵急促的步子在耳后传来,她觉得纸伞被人故意碰了一下,还没等回过头来看看那人是谁,就觉得发髻被温柔地衔了一支簪子:
“我那天看见你捧着它细细的看,就取了它来送予你。你不必回头,走就是了。”
脑后耳边的声音像是随着雨来,刚要进入她的雨季就被撑着的纸伞挡下,在原地消失了。
她果真没有回头看,迈着原来的步子向着雨里走去。
她偷偷歪了歪雨伞,便偷见着了水涡里自己带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