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是我见过最慈祥的老人。
我喜欢和外婆待在一起。外婆坐高凳,我坐小凳,杵着下巴望着她一针一针的密密缝。
或是外婆睡左边,我睡右边,侧着耳朵听着外婆以前的生活。
她的脾气很温和,总是耐心地解答着从我嘴里冒出的一串串的奇怪的问题。
最喜欢吃外婆做的糖稀,那是一种麦芽与糖经过反应的结合体。
我嚷嚷着,瞪大了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外婆。“外婆,我想吃糖稀。”
“好好好,外婆给你做。”外婆一脸宠溺的笑容。
等我玩灰玩腻了,进门已闻见甜甜的飘满整间屋子的香味。
两只小手搭在灶头上,踮着脚尖,够着,望着大锅里“咕噜咕噜”响的糖水。满心的期待。
外婆撤了柴火,插了一根筷子在锅里做旋转运动,又拔了出来。
别提有多开心。“小心烫,吹吹。”外婆笑盈盈地递给我。
真是迫不及待。我鼓足了腮帮吹着。用舌头点了一下,嗯,凉了。
糖稀在筷子与嘴巴之间拉了金丝线。这金丝线对我来说,特别特别珍贵。
每次吃完,外婆又是笑盈盈地给我擦着小嘴。
那是儿时的记忆。
遗憾的是,外婆随着舅舅搬走了。我回家的日子也少了。
小贩也卖糖稀,却怎么也吃不出儿时的味道。
那种味道,一直在我的记忆里,化作思念流成了河,流着,流着,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