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和高中同学强行拉去喝酒,随行的一位女同学我自打毕业后还是头次见。
那个期待中充满回忆的聊天几乎变成宣讲。她不断地说如今待遇如何如何好,领导对她如何如何好,打算自己购一套房子,还说以前不知道,公务员的待遇比教师好太多,还很清闲。言谈中充满对教师这个劳苦职业的鄙夷,即使对面的三个人中两人有做教师的打算,一人已做了两个月高中历史老师,并且准备稍作调整后继续从事这一职业。
于是闷声低头猛喝酒,一杯接一杯,换到与她斜对面的位置避免扰了她的雅兴,干扰人家清晰演讲。
我自知,若持理想主义观点,那所相信的主流往往是大多数当代人眼中的末流,于是并不打算表达。但我不能附和呀,那是给自己留下的最后尊严。她也看到了,还给旁边的Z君说:“你看他不喜欢听我说这些。”我点头苦笑,她在苦笑声中继续演讲。
事后又去了一座新建的桥,桥为未成形的工业区所建,车并不是很多。于是成了大家休闲的好去处,有跳广场舞的,卖小吃的,还有几个大学志愿者在给山区儿童募捐,年轻人脸冻的通红,想必是站太久了,看到我们后急切的围了上来便开始讲解,正听到半中间只见她蹙着眉头快步就迅速突围了出去,我不禁愕然,眼看着朋友们相继跟去的背影也不得不匆匆扫了捐款二维码追了上去,大家一路无话。
我们默默走过被夜灯轮照成紫、红、黄色的巨大桥塔,在桥对面一座莫名雕塑前蹲坐。
不知话题是如何开始的,只记得她带着戏谑的口吻诉说如今的男友:“他这个人,看个电影电视剧,看到关键的地方都要抹眼泪。”我们相当哑然,陆续抬起头问她这又有什么不好。她似乎很诧异,诧异于未能引起共鸣,赶忙眨眼干笑间补了一句:“可能我没有那么善良吧。”
我觉得足够了,转头告诉当初强行拉我的Z君:“我们回吧。”
他和我走在前面,低声说了一句:“她以前很腼腆,不这样。”
我无言,想到他以前打球崴脚还是我背去的校医室,遂趁机弯腰背起他。
“走,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