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不明

0.序

你说你喜欢红色,那我就变成红色。

你说你喜欢小丑,那我就变成小丑。

你说你喜欢鲜花,那我就变成鲜花。

你说你不喜欢我,那我……该怎么办好呢?

笔记(1)

今天来了位特殊的病人。

病人说自己可能患了失眠症,所以才来我这里治疗。

她憔悴苍白的脸上有着浓浓的黑眼圈,说话时也絮絮叨叨,眼神飘忽不定。

……连注意力都无法集中……看她这样子确实没睡好觉。

结合她叙述的情况,我给她写了一份调整心理的方法清单,开了一些少量的药。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药。”

我反复强调这句话。

“嗯。”她轻声回答,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上打下一小片阴影。

葵(1)

最近好像患了失眠症。

这个可怕的病让我无法安心入睡。

我是怎么患上这个怪病的?……难道真如我的心理医生所说的那样——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我的心理医生建议我要放松,不要在心理上过于紧张什么的……就遵循他的建议这么做吧。

这样说不定就能安心入睡,能早点在睡梦中梦见你了。

哪怕你已经不要我了,哪怕你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了。

葵(2)

邮箱里收到了一封奇怪的邮件。

邮件名是“你” ,发件人的名字是一串数字。

很明显,这是个陌生人发来的。

该不会是垃圾邮件吧?

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点开邮件来查看。

邮件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份附件。

附件是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好像是在黄昏时一个简陋的木屋里拍的。

隔着照片,我都能隐隐感觉到这些早已时代久远的木头散发着阵阵霉味。

照片里四周都是木制的墙,其中一堵墙上开了扇窗户,窗外的夕阳正不偏不倚地洒向屋内木地板上躺着的人。

那是一个血淋淋的人。

他就这么横倒在血泊里,他周围的木地板早已染上红得发黑的鲜血,看样子这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明显是一脸震惊的表情,那半张拥有着亚洲人特征的脸也被鲜血染红。

不知是我错觉还是什么,感觉照片上的尸体快要腐烂。

最致命的是,这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我整日心心念念的你。

是谁杀了你?是谁这么狠毒?

毫无头绪的疑惑划过我脑海,当我正打算静下来好好思考一番时,手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一把抓起手机,看也没看,便接了电话:“喂?哪位?”

我此时此刻真的没心情去理会这通电话,一心只想敷衍过去。

“葵,你最近有跟忠在一起吗?知道他去了哪儿吗?他好久都没有回来了。”苍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隐约还带着哭腔,我暗中倒吸了一口冷气。

忠,是你的名字。这位打电话给我的老人,是你的母亲。

你好久都没有回家了?这么一来……

我不安地看向电脑屏幕上的那张照片。

“没有,婆婆,我没有和忠在一起,忠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我尽量要自己保持冷静,不要情绪失控让你母亲担心。

“啊……这样啊……”老人哽咽的语气里满是失望。

“婆婆,我……我现在也不知道他怎样了,不过请您放心,他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您。”

“唉……我现在连他电话都打不通……好吧,麻烦你了,葵。”

电话挂断了。

你好久都没回家了……电话也打不通……

我不敢再看向电脑屏幕,恐惧和无助悄然向我袭来,妄图吞噬掉我。

是谁杀了你?!!!

笔记(2)

今天病人居然来找我了。

明明还没到约定好的面诊时间却提前来了。

她心情似乎很不好,黑眼圈也加重了。

——难道我的方法没有效吗?

我开始正眼注视着她,想观察下她究竟怎么了。

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乱地垂在腰间,身上洁白的吊带裙裙摆随着主人迈出的脚步在空中摇曳——她好像很喜欢穿白色的衣服,每次来我这里都穿一身白——漆黑的眉毛紧皱着,那双原本如黑曜石般亮丽的眼睛此刻却黯然无光,她轻抿着嘴角,似乎在隐忍着什么,那只挽着女式挎包的纤细的手好像在微微颤抖,大概是她瞳孔、睫毛及头发过于乌黑的原因,衬出她那身皮肤异常白皙。

“发生什么事了?”我接过她手中的病历本 ,将桌面上乱堆的档案袋不动声色地挪到一边,示意她坐下。

不问还好,这一问,仿佛戳中她的伤心事,刚刚坐下来的她突然抬起头,眼眶立刻红了,语气也哽咽,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我喜欢的人死了!”

“……”我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你看,就是他。”她说着说着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张两人的合影。照片上的两个人都身穿清爽的白衬衣,站在灌木丛前笑得一脸灿烂。

不难看出她就是照片上的女孩。另外一个男孩全身上下都透着清爽干净的气质,英俊帅气的笑脸上仿佛又透着一丝属于孩子的稚嫩。

“我们……我们也就几天没见……他、他就……明明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了,我还打算在那天给他一个惊喜……”她越说越小声,那只拿着照片的手仍在抖个不停,透明的液体在她眼角悄悄地滑下脸颊。

“葵、葵小姐,您冷静下……”我立刻从发愣中回过神来,急忙拿过办公桌上的纸巾替到她手中。

她接过纸巾,眼睛一直盯着照片,没有半点要擦眼泪的意思,一直任由泪水在她脸上滑落。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为什么?”

“葵小姐,您冷静下,这个人……是你男朋友吗?”我小心谨慎地开口,同时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刚刚听她开口就说是“喜欢的人”——我没弄懂这其中的含义。

“不是。”她缓缓抬头,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立马拿起纸巾在脸上胡乱抓了一把,然后看向我,认真地说道,“我和他……很早就分了。”

“但、但是分了又怎么样,我们还是朋友啊!”她好像看到我眼中划过一丝疑惑,立刻补充道。

“你们最近有联系吗?”我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甚至居然没有多想。

“没有,他最近新交了一个女朋友,所以我们就不常联系了,在此之前我们经常联系……”她说着说着,又垂下头,深深地看着那张合影。

“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为什么会遭到杀害呢?”她喃喃自语,仿佛陷入沉思。

——等等,这种东西不应该在医院里讨论吧?

“抱歉,请允许我打断一下,小姐,我想这并不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吧?或许现在该聊聊你的失眠症怎么样了。”我轻咳两声,有意提醒道。

“啊,对。”她愣了愣,随即微微一笑,“您说的是,我要跟您说说我最近的状况……”

笔记(3)

再次见到葵小姐时,她脸色看上去好多了,黑眼圈也不像之前那般重,只是苍白的皮肤还是显得她毫无生命活力。

“医生,药可以加量吗?”她一坐下来,便头也不抬地问。

“不行,不是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药吗?更不能过度用药。”我一口回绝,眼睛严厉地盯着她。

“好吧。”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然后缓缓抬头,看向我,“医生,我喜欢的人死了。”

……又来了……

说着她又从挎包里掏出那张合影,又开始简短地说着她与他之间的故事,最后又问了那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在这几天前您有见过他吗?医生。”

自从第一次听了她跟我说的那些事情后,每次来医院面诊时,她都会冷不防地突然拿出合影,说起她前男友的事来,最后还加上一句:“您有见过他吗?”

她好像在寻找他的踪迹。

我下班时偶尔会去加油站给车加油,有次就恰好碰见她跟加油站的工作人员说些什么,那张我看了无数次的合影就在她手上。

“请问您在这几天有见过他吗?他是我朋友。”令人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有简述她和他之间的故事,只是简单地向别人询问他的下落。

“没有!你怎么天天跑来这儿问啊!赶紧走!别挡我们这儿的生意!”工作人员不耐烦地回答道。

她垂下头,一脸受伤地拉开车门,“轰——”地一声,将汽车开走了。

我有些怜悯地看向正消失在眼前的她。

或许真的是她很喜欢很在意的人吧?

尽管得知她报了警,但她还是这样不厌其烦地一直重复打听他的下落,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又过度紧张,甚至有没有什么精神上的障碍。

“医生?”她的声音将我从发呆中拉了回来。

“很抱歉,我没有见过他。”我回过神来,面带歉意地朝她微笑,回答道。

葵(3)

那个陌生人又发邮件来了。

这次应该是靠近了尸体拍的,因为在这张照片上我能够清楚地看到尸体上已经开始腐烂的肉。

同时,我还清晰地感受到我的胃在翻山倒海,心脏在不由自主“扑通——扑通——”地狂跳,急促的呼吸使我的小腹在一上一下地起伏,冷汗不由分说地遍布我全身,明明现在是夏天,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半点炎热。

我仿佛能闻到尸体腐烂的那股恶臭味。

终于,我再也忍受不了了,冲进厕所去吐了个稀里哗啦。

你那灿烂的笑容在我脑海一闪而过,痛苦与愤怒灼烧着我的心脏、噬咬着我的骨髓,让我一刻也不得安宁,瞬间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

为什么……究竟是谁?……究竟是谁这样对你?

我非得查清楚不可!

葵(4)

之后的几天,那个陌生人还是不断地给我发邮件,基本上是一天一份。

与第一天不一样的是,后面几天里发的都是尸体腐烂的状况。

现在是夏天,尸体腐烂的速度也快,这还没过几天,我就清晰地看到腐肉上白色的蛆。

我强忍心中的反胃,将今天这张照片与前几天洗出来的照片摆在一起,发现它们像是一组腐肉长蛆的慢镜头

我不解。

这个人发这些恶心的东西给我,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腐肉如何长蛆吗?

各种不安与困扰终日缠绕着我,试图令我窒息。

终于,我报了警。

我将洗出来的照片小心谨慎地放进档案袋里,去了警察局。

虽然报了警,但我还是不放心,还是想着或许我能找到一些有关你的踪迹和线索。

于是,我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每天都不知疲倦地问身边的人有没有见过这张合影上的男生。

那是张充满回忆的合影。

在那张合影上,你笑得一脸灿烂,无忧无虑。

我有时候也会看着这张合影发呆。

为什么你会死呢?

明明你那么好。

为什么你会被人杀呢?

失眠症又加重了。

葵(5)

警察局给我来了电话,要我去他们那里一趟。

“小姐,您确定在事发前您真的没有接触过受害人吗?”穿着一身制服的警察一脸严肃地问我,语气充满了怀疑。

“没有呀。”我摇摇头,“我说了,我只知道几天前他和他女友一起去了游乐园,这还是我从身边的人打听到的。”

“小姐,我们也了解到您说的是事实,只是……”

“只是什么?”

“您知道他女友的联系方式吗?还有姓名之类的,越详细越好。”

“这个啊,我只知道她的电话号码。”我边说,边在警察先生替过来的一张白纸上写下一串数字。

“行,我们试着联系他女友,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好,麻烦你们了。”

笔记(4)

葵小姐好像比以前更累、更疲倦了。

我担忧地看向她眼睛旁浓浓的黑眼圈。

“你有按照我说的去做吗?”我皱着眉头,接过了她的病历本。

“医生,多开些药吧。”她却在说完自己最近的状况后答非所问,面无表情地看向我。

“我说了不行,不能总是依靠药物!”我固执地回答,有些懊恼地看着她,“葵小姐,请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然这个病永远都医不好。”

她却置若罔闻,只是抬头深深地看着我。

“葵小姐?”我不解地看回她,然后翻开病历本。

她轻轻笑了一下,脸上的神情瞬间也柔和下来。

她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看,她的眼尾微微上翘,那双眼里噙满风情,黑黑的瞳孔里只倒映出眼前的人。

“医生你长得真像他。”半晌她突然以轻松的语气这么说道。

我正在病历本上写字的手顿了一下,下一秒,我疑惑地抬头看向她。

……该不会又来问前男友的下落吧……我不知道啊……我在内心呐喊。

但她却丝毫没发觉我的心理活动,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看病吗?”

“嗯?”在感觉她话里有话的同时,她的手机突然在一旁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将电话挂断。

“因为你长得像他呀!”她开心地朝我一笑,大大的杏眼都眯成弯弯的一条缝,然后睁眼看着我,眼底竟是无尽的温柔。

下一瞬间,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她从挎包中掏出一把黑色手枪,对着我的胸口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那是把带有消音器的手枪。

冰冷的金属硬生生地划开我的血肉,“扑通——”一声,我跌倒在地。

她开完枪后依旧温柔地朝我一笑,随即把枪放入包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果然……

葵(6)

离开医院后,我二话不说地开着车。

金灿灿的夕阳缓缓落下,将城市的一边染上美好的金黄色。

这些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整整齐齐地在路旁一字摆开,它们那些透明的落地窗无一不映射出此时金黄色的天空,真漂亮。

随着我的正常车速,路边的人流开始越来越少,两旁的高楼大厦也被绿油油的树木和草丛所取代,缓缓摇下车窗,能清楚地听到知了在不厌其烦地叫着,窗外的清新空气也充满了青草味。

最后,我在一座简陋的木屋旁停了下来。

我轻轻下车,绕过眼前这立地歪歪的“禁止入内”的木牌,向木屋走去。

快要消失的夕阳此时只露出半张脸,余晖将这座破木屋也染上金黄色,像是涂了一层蜂蜜。

“葵小姐,果然是你。”

那位年轻的警察先生应该是听到我重重的脚步声,从木屋里走了出来,戴着手套的手里还拿着我放在木屋里的照相机和三脚架。

“他是被他女友杀的吧?我早就猜到了。”我得意地看着警察,笑着说。

“葵小姐,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们特地查了那天的监控,看到的就是你和他!”

绚丽多彩的泡泡猛地被人无情地戳破,五彩斑斓的梦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对哦,我怎么会忘记是我杀了你呢?

但这不能怪我,这都要怪你。

是你说要分手,是你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你说以后再也不要来往。

不管我怎么说,不管我怎么做,你的态度都是那样的强硬。

那我该怎么办呢?

于是那天我们逛完游乐园后,我把你骗到这里来。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下的手,反正一刀一刀地刺下去的感受令我终身难忘。

那一天,酸酸甜甜的血浸染着你和那发霉的木头,你睁大的眼睛紧紧地只盯着我一人,然后静静地听着你急促的呼吸声开始变得微弱,粗犷的喉咙呜咽着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很高兴。

因为你再也不会跑了,你再也不会用那严厉冷酷的眼神看着我了,你再也不会说出那些恶毒的话语了。

你终于完全属于我了。

我高兴得发狂,一晚上睡不着觉。

你终于完全属于我了。

之后我的失眠越来越严重。

到最后患上了失眠症,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就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附近的医院,原本只是想了解下这里的心理医生怎么样,然后找个口碑好的帮我治病。

但那一张张医生的个人照片在我眼前略过时,我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了你。

在这个世界继续待下去,会不会一直遇到你?

只要一看到你,我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我的眼睛永远只会看向你,我的耳朵永远只会听着你的声音,然后我就会想也不想地把你占有,不择一切让你永远地、完全地属于我。

我害怕了。

我害怕那样的自己再度出现。

从木屋里出来的警察越来越多了,他们很默契地把我包围,全都用枪直指着我。

我笑着将双手伸出胸前,等着警察给我拷上手铐。

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笔记(5)

“所以,陈警官,我说得够清楚吗?”

隔日,我带着负伤的身体,来到附近的一家精神病院去和之前参与那案件调查的警察们会和。

我们现在正在病房外的一个走道上,病房的门早已被人悄悄合上,透过门前那一小块透明的方形玻璃,我能看到她此时此刻正闭着眼安静地躺在病房里。

听说在我来之前她就被注射了一定量的镇定剂,所以才能安静到现在。

陈警官仍然是一脸怀疑地看着我。

“她确实是患有精神疾病,但至于是什么类型的,现在还不能确定,要进行进一步的住院观察,但我现在是猜测她应该患有表演型人格障碍之类的精神疾病。既然这样,干脆让她先治好病,再去判她的罪吧。”我耐心地又解释了一遍。陈警官像是听得不耐烦了,在我话还没说完时就开始在一旁来回踱步。

终于,这位陈警官停下踱步,略一思索后轻轻点头:“好吧,只是在确诊后要把医学证明拿给我们警局看,之后……”

这话还没说完他就停下了,我抬眸正好对上他注视着我胸前铭牌的目光。

“你的名字叫忠?”陈警官愣愣地看着我,目光里似乎带着不可思议,“长得也这么像……你……这……”

一旁的小警官听陈警官这么说,立马也打探起我来:“啊!真的是耶!长得和我们之前看到的那具尸体基本上一模一样唉!这是不是闹鬼啊……唔……”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身边的另一个小警官捂住了嘴,压低声音警告道:“干嘛呢你!现在是在医院!这么大声囔囔什么!”

“你多虑了,陈警官。”我浅浅一笑,细眯起眼睛来看着这群警察们,冷静道,“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但未曾说过没有相似的叶子吧。”我知道这个解释漏洞百出,但我还是想说出去试一试,或许这就像是是重症病人的一句痛苦地呻吟吧,尽管知道这不能解痛。

陈警官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在此时,他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悄悄收回目光,掏出衣袋里的手机,只是看了一眼,乌黑的眉毛顿时拧成了个疙瘩。

“那就照你说的去做吧。”

话音未落,那群警察们便匆匆地走了。

空荡荡的走道上隐约还能听到那个小警官窃窃私语的声音:“究竟怎么回事啊?该不会真的是个鬼吧?!”

“你闭嘴!要办正事了!”他的同伴压低声音警告道。

我轻轻一笑,目光透过病房外门前那小块方形玻璃落在她身上。

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柔和的金黄色洒满了她一身。

我从这身白大褂的衣袋里摸出手机,输入一串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按下绿色的通话键。

电话接通了。

“喂,妈,好久不见,让你担心了。”

尾声  葵

我好想你

——他伤害了你

我好想你

——他活该

我好想你

——你不该想他

我好想你

——他不值得你这么做

我好想你

——你果真是个笨蛋

我终于再见到你了

——你疯了

——还疯得不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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