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上一位身着短袖红杉的老人提一只竹篮上车,老人头发花白稀疏,有个和学者领导一样的光秃后脑勺,不同的是他皮肤黝黑,脸上布满时间杵下的印记—皱纹和斑点,可外露的两条膀子上的皮肤却光滑平展,肱二头肌隐隐外突,昭示着不服与倔强。
车厢里净是些身怀老年卡的特殊人群,起初静悄悄的无人做声,偶尔一点动静不知是从哪位的手机中蹦出很快又被按了回去。车子行驶一阵,对坐的另一位老人开始和红衫老人攀谈,询问他框里的水果,随即话题打开,原来红衫老人是到城中售卖自家种的水果,趁着日头最盛之前卖完回家。对方疑惑他的年纪,看起来60显老70显小,他扬起嘴角缓缓地说:“今年83咯!”此话一出,周围人不约而同将眼光汇聚到他身上,脸上大写着“不信”。对方接着说:“这么大岁数还这么辛苦做活路哟,在家享福嘛。”老人咧开嘴笑着说:“人嘛还是要动着,管他挣多挣少,反正一张嘴就跟灶门一样,吃好吃撇,填饱肚儿就算数。我孙儿都30几了,末末也几岁了。”“就是噻,娃娃都大了,一个月每人拿几百元,都够你用咯。”对方答话到。老人摇摇头:“我个人挣来个人用,不伸手要他们的钱,伸手要钱人要软,他们也各家有各家的事情,不给他们添负担。”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闲聊着,说些不紧要的话,消磨着百无聊赖的时间。
我的站到了,车门打开,刺目的阳光霎时迎上来,化作热浪给我一个又一个热烈的拥抱,我立刻撑开伞将它们拒之身外。进地铁站前,一树玫红色的紫薇花正开得繁盛而绚丽,在阳光的渲染下更显光彩熠熠。
我顶着太阳拍了张相片便钻进地铁站,地铁上的人们面容好像是被时空隧道熨平一般都是那么年轻,人人拿着一部手机,在数字的世界里徜徉翱翔,鲜少有人说话,大多面无表情。
我盯着地铁上的广告屏,思绪飞到有着旺盛生机的紫薇树上,飞到有着强烈活力的肱二头肌上,飞到那鲜活蓬勃的太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