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灵魂

台湾作家齐邦媛的《巨流河》是他个人的自传,前半部分是关于她的家世,从出生到大学毕业,那是一段坎坷的逃难和不断迁徙的经历,作者以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的口吻,平静地讲述着她的故事,仿佛看着一位满头银发、嗓音沙哑、目光深沉的老太太缓缓叙述,让人不自觉的进入她的那段遥远又昏黄的镜头里,那里有碧野蓝天的山海关外的景色,也有狼烟不断军阀割据的一段历史风云,还有一段对她是终生难以忘记的逃难和复学经历,当我读到这部分的时候,有许多次,我身体深处的那个悲伤开关突然打开,悲伤的情感象失去了容器的流水一样一下子涌出了我的胸膛,不能自持,我不得不放下书,闭起双眼,用手揉搓自己的面颊和胸口,大口大口地吞咽空气,以慢慢平复我的那一股柔软又脆弱的感情。

我知道我的身体里一直住着一个悲伤的灵魂,每当看到电视节目中那些生离死别的镜头都会触动我内心深处的那个悲伤开关,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内心地悲伤像洪水一样从我的胸口奔流而出,我也曾想要永久的关闭掉他,或者轻轻抚平这个伤疤,或者想把他深深藏进身体的深处,慢慢把他忘记。但是,多少年来每当遇到一些悲伤的事情和情境,都会打开我胸中那个悲伤的河流。我知道因为我始终没有找到那个触发开关的秘密,所以无法真正疗愈我的悲伤,那个悲伤的灵魂。也许我自己根本就无法疗愈他,或许需要通过别人疗愈他,但是能够帮助我的人又在哪里,他是否会愿意出手疗愈我的悲伤,疗愈一个世界上微不足道又孤独的灵魂。

也许至死我也不能治愈这个悲伤的灵魂,我也找不到那个悲伤开关背后的原因,最后会带着这个悲伤离开这个世界。但我一直会陪伴着她,安慰着她,抚摸着他,绝不会抛弃这个悲伤的灵魂。虽然他有无法治愈的悲伤,但有一个温暖的港湾,一份默默的陪伴,虽然悲伤,但不孤独,虽然痛苦,但不缺少力量。

我还看到一本书上说悲伤是人生的一大财富,看后我却摇头苦笑,这种财富也有人羡慕?如果人生可以选择,我宁愿过一种平淡、清贫的日子,不要这富贵,也不要这悲伤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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