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我记忆特别深刻,可能是因为歌里唱到的“相约九八”,懵懂的记忆中,我是个贪玩的疯丫头。那时家长都会有农活,白天我们是非常自由的,从暑假到寒假,还有放学后的所有时光,我都会和村里长我几岁的姐姐们跳皮筋,打沙包,跨步,跳方……乐此不疲,家长不叫吃饭,是万万舍不得离开游戏场的,有时候,即使叫了,也依依不舍,三番五次,家长怒斥,才肯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小玩伴,解散游戏场……那时候,是疯丫头,在游戏项目上万万不会认输,为了让别人觉得我玩得很厉害,是高手,我常常一个人在自家的院子里,要么一口气踢毽子(用塑料袋自己剪的然后用火烧黏住头,踢起来很轻)踢到200多个,要么绑着大树和凳子跳皮筋,自己玩也能玩上一天,高兴极了!
……这样的故事,有了好的听众,说上一天一夜,不会重样,童年,是藏在心灵深处最甜美的部分,我觉得,童年,是人精神灵魂起始的地方,无拘无束,自由洒脱,成年后,多了羁绊,多了隐忍,4有时候,是另一个自我。小时候的我,纯粹地像新生的婴儿,哭闹全凭心情。
小时候家里很穷,我家有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我凌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脸,冬天被雪弄湿而后粘上泥的棉窝窝,怯怯地现在几个哥哥姐姐中间。妈妈,也很拘谨。在那时候,能照相,也很令很多人羡慕,村里人,眼热。照相是我们对生活最永久的记忆,想要保留时光的心情,却只剩下留念。
我爸爸弟兄4人,兄妹8人,家族人多,过年的时候,是要去爷爷奶奶家的,爷爷奶奶住在大伯家的老院子里,大伯大妈住在县城,成了城里人,他们会隔段时间回家看望爷爷奶奶,村里邻居对他们特别热情。过年的时候,大伯大妈也会回老家过年,他们会带来很多好东西,菜,水果,好多是我们从未见过的,但我有着小孩的执拗,等到大年三十的晚上,才肯跟着爸爸妈妈去奶奶家吃年夜饭。记得腊月二十三,俗称过小年,家里人开始买好了大肉,杀好鸡,到腊月二十五,妈妈开始扫房除尘,意在扫除一年的晦气和不如意,迎接崭新的生活,小时候最怕妈妈扫房了,那时我只有八九岁,妈妈扫房的时候我们要帮忙,把房里的桌子,炕上的铺盖全都搬到院子里,妈妈用木棒绑了扫帚,搭着梯子,包着头巾,就开始扫房了,房梁上的灰网很不好扫,妈妈要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去做这件事,天很冷,我和哥哥只能待在院里给妈妈跑小腿,瞌睡了就在院里的沙发睡着了,时值腊月,有时候天会起飘起雪花,很冷的时候,我就会很生气,妈妈总是每年这个时候扫房,太冷了,爸爸忙,妈妈太刚强。过年那天,早早地,妈妈做好了早饭,然后就支应哥哥去放鞭炮,然后开饭,哥哥早就把腊月里买好的对联贴上了。吃过早饭,妈妈就开始炸油饼,炸好了油饼,妈妈就开始煮肉了,到了下午四五点,我家院子里,整个村子里,都飘着肉香……晚上,我们是要一同去爷爷家吃年夜饭的,大概五点多,妈妈去奶奶家,同大妈,三妈,一起筹备一家人的晚饭,晚饭分为两桌,大人们一桌,孩子们一桌,一般,我们孩子们都在炕上围坐在一起,很热闹。吃完年夜饭,我们几个孩子要去山上的山神庙烧纸拜神,回家以后,会放炮竹在院子里玩,我胆小,害怕别人把炮放进我的衣服里,所以常常在屋里和院子里躲闪着,大人们就开始去拜访他们的堂兄弟,还会邀请村里小时候的玩伴来家喝酒,大妈去世以后,大爹和他的孩子,会去大妈的坟前烧纸悼念。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会得到压岁钱,然后大人们开始打麻将娱乐,我们小孩子会打牌或者玩其他的,或者看中央台的新年联欢晚会,那时候冯巩的小品百看不厌,充满期待。到了12点,大家都会起床辞旧迎新,放鞭炮,凌晨的时候,我们就会各回各家,大人们普遍是要玩一个通宵的。大年初一不动刀,妈妈会把提前准备好的面条下到锅里,大家草草吃一碗面。中午的饭很丰盛,准备了一个腊月的美食,就会摆上宴席,所有的伯伯叔叔爷爷奶奶,都会来我家吃饭,然后下午去三爹家,就这样,每家都会为大家准备丰盛的过年饭。
我们小孩子,也会跟着大人,得了不少压岁钱,还有好吃的,好玩的,过得不亦乐乎。初三到初九,我们会去外公家和其他亲戚家拜年,习俗有七不出八不入和扫五穷的说法,所以,初五我们会洗衣服,初七初八很少出门,一直到二月二龙抬头,新年的味道才淡。
小时候,家里穷,我印象最深的,也是有一年,妈妈给我买了一件黄色的外套和一双红皮鞋穿到爷爷家,得到大妈的赞赏,一直记忆犹新。大妈惯会夸人,我们都敬爱她。
现如今,大妈去世14年,爷爷,大爹也于今年相继离开,我们小时候的记忆,慢慢的消散于村庄上方飘出的烟筒之中,大家庭的组织者和核心,在前进的时光里远去,每一个小家庭,不同的环境和氛围,也淡化了儿时的情谊,在苍老的岁月里,独留回忆和感伤,唯有最诚挚的好心一片,愿诸位兄弟姐妹,儿女成器,生活顺意幸福。#羽西✘简书 红蕴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