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到六点醒来,嗓子发痒,禁不住咳嗽起来。
动手术前已经给医生说过自己感冒,医生说让我今天早上用一口水吃掉药,但不能多喝水,因为动手术不能吃不能喝。
听到我咳嗽,焕姨赶紧提醒我把药吃了,一把药丸全塞到嘴里,吞了一口水,勉强咽下去。
心里嘀咕:全麻动手术,会不会受到影响?
忍不住又开始浏览器关于乳腺结节的问题,心里还是对做手术有一定的畏惧,当然也稍微有些后悔,不过事已至此,继续走下去,往好的方面去想,也可能做完手术后,自己就不会再为这个结节困惑了,也是挺好的一件事情。
听旁边的病号说,第一批不到七点已经接上尿管进了手术室,我被安排在了第二批。
果然,不到八点的时候,我被喊去接尿管,一批进去三个人。
我和另外两位一起被护士接到二楼手术室,过一道又一道的门,终于在一个门前停下来,换上鞋子,丢掉身上的其他物件,穿着病号服。家属只能在外边等,我们又被领着穿过一道门,又穿过一道门,进入到了手术前的等待活动室。
手术准备室排了四排的轮椅,根据做手术的不同,各自坐不同的排位上,我和一同做乳腺微创的三个,坐在同一排上,其中一个打上吊针后,先去做手术,我是第二个。
我和另外一位年轻的病友一起聊起了天,说到手术的目的也是为了印证是否是良性,虽然报告上显示的是三级,但她还是不放心,觉得做了还是比较踏实的。不过她也说她有一个表妹做完之后,过了几年又出发了,还要接着继续做。
对于结节,人们最恐惧的是本来是好的,然后慢慢变成坏的,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在它好的时候就把它去掉,解除了隐患,这种想法当然非常完美。
这里会有一个问题,第一,既然是好的结节,向坏的几率有多少呢?第二,即使你把这个隐患去掉了,以后未必就不长出新的结节,你就敢确定以后找的新的结节就是好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要不停的做下去了,那乳房还要它干嘛呢?
结节,既然是一种没有危及生命的良性的,那就学会和它和平相处。
虽然现在已经到了手术室,可是我心里面还不是觉得自己不是必须要动手术的。
自我安慰,动就动吧,也可能动了之后,我就属于那一类不会复发的人。
况且跟其他人比较起来,自己的状况也不是最差的。
术前准备等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听到护士叫我的名字。
穿着拖鞋,吊着尿袋,比较慢的走进了手术室,这次真是是做手术的。
临上手术台,嗓子痒,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手术室的麻醉师很意外:你感冒了?我说是的。
你的医生不知道吗?
我说她知道啊。
知道还做手术?嗓子有痰,全麻会有非常大的风险。
你要不要签字?你签字了就做。麻醉师问我。
我愣了一下,说我听你们的建议,我又不懂这些。
麻醉师立马给我的主治医生打了电话,说我的手术不能够进行,等感冒好了才能,我一听,虽有意外,但很快平静下来,心里甚至有些释然,难道这是上天的旨意?这个手术我是不该做的吗?
这时,马上有一名护士带着我又一层层的推开手术门走到了最外边,开始喊家属,我自己换鞋,拖着尿袋到了外边,等电梯一起又到了18楼。护士看到我很意外,说你不是动手术了吗?我说了自己的情况,在医院也不能治疗感冒,出院后治疗好了再说,她说出院要找医生。
原来出院需要医生签字,等了好长时间,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了,但又到门诊了,我只好换上厚衣服到门诊六楼,找到医生签了字。
医生说按照规定是一分不报销的,花了快3000块钱,不报就不报吧。
忽然想起昨天在同病室的旁边有一个20多岁的女孩,估计被查到是恶性的要动手术,她站在门口不停的哭泣,爸爸妈妈跟着她站在旁边,妈妈没吭声,不停的给女孩递纸巾,女孩的爸爸却在旁边很大声地给她说,现在你主要考虑的是哪种手术效果好,哪种手术最省钱,其他的就不要考虑。
人在疾病面前,虽说保命很重要,但是钱是少不了的,不管内心是多么的纠结,说到治病,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想想自己这一圈,折腾下来,包括上次,五六千块钱进去了,刚在几天前,我还会买一件几百块钱的大棉袄而纠结。
一下子竟然能够出院了,心情说不出的好,更加觉得一刻也不能停,像一下子飞回到家里,不过办手续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我连着跑了几趟,终于到了护士签字。
我来不及吃饭,买了两个馒头,边啃边跑到一楼结算处扣了钱,算正式结束,拎上东西。我不愿意在外面吃饭,直接坐上公交车回到表妹家,正好表妹夫也在。吃过饭后,他直接送我到地铁五号线口,坐上地铁到郑州东站。过程中随便订了一张票。
从北边过来的路过车遭遇大雪,速度全面降低,推迟了快两个小时,中间不停的向后推,好在没有停运,一直等到六点多一点才坐上了车。
七点半踏出南阳东站,外面淅沥下起小雨,一种熟悉的空气扑面而来,分别给我妈、焕姨和孩子爸打了电话,坐上直通的公交车,直接回到家里,下公交,还有几分钟的步行,孩子爸带着皮皮经过我身旁,皮皮应该不知道我今天回来,很乖的从电动车下来了,拉着我的手,小手暖暖的。
到家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