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桥下

文/一土

对于建筑的理解,我从桥梁中看出一些端倪。我喜欢茅以升对于桥梁的形象比喻:桥梁是一条放大的板凳。这些,我们都能够理解。

小学的课文里,介绍过赵州桥,我记忆犹新。因此我爱上石拱桥,对桥梁有种偏爱。每到一处河流,我必定先看河上架起的桥。此岸和彼岸的连接,都依靠桥梁的沟通。天堑变通途,这说的是武汉长江大桥。在这座桥梁建成以前,长江上是没有桥梁的。

京广铁路在大桥贯通以前是两段分开的铁路,长江以北的称之为京汉铁路,而长江以南的则称之为粤汉铁路。火车渡轮是沟通两岸铁路的唯一方式,江上的船载着火车到达彼岸。

很难想象,大江大河曾阻挡过南北的沟通。如今再也没有鸿沟能够阻挡我们跨越,没有天堑使我们无法渡过。人类的改造,终将使我们不再被动的接受自然的最初定义。

我在大桥上走过,看两岸参差不齐的建筑。汽车在桥面上缓缓的移动,又遇上一个堵车的日子。我看着桥下的江水,没有清澈。运沙船满载着黄沙穿过,从下游逆流而上。栏杆上是被刻画涂鸦上的表白语,每一段感情都在希望找一处寄托。

每年的夏季,大桥下有潮涌一般的泳者。与江水搏击,顺流而下。在江水的暗流中,寻找灵动。波涛汹涌中,有人同江水一道被冲击着,拍打着。幸福的彼岸,有时近在咫尺,有时确是难以达到。我以为可以通过汹涌,却发现通过汹涌的灵魂在身体上备受考验。水,会顷刻间吞没我。我无力的看着水中的漩涡,激荡出美丽的浪花。

开始,我们会赞美一个人。有一天,发现我口中的人在别人眼里显示出了异样。并且遭受了诋毁,我开始动摇了。不知道这种临时的改变是否可以挽回我的错判,我默默看着一切可能的变化。那天,门前的树倒下了。连根拔起,没有一点生还的余地。

大桥下,我依然远望着对岸。静坐在台阶上,和游人没有分别。我忘记了烦恼,不再被赞美和诋毁搅扰。风起了,江上的浪花撞出一个美丽的形状。裹起的衣裳,包裹着我的身体,在冷风中取暖。抬眼望去,大桥的霓虹闪烁着各色的光。火车不时的穿梭,忽明忽暗的列车在桥上的铁道上留下夜色里的划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至于听众,全在于有多少人愿意听。大桥的故事,像一个花甲老人。在一道巨大的鸿沟上,构筑一条通往幸福的通道。一座桥,可以串联无数辆汽车,一路上驰骋。我爱走在桥上看江水的涌动,江水里暗藏汹涌。可是,每回我发现我看不清江水的流动,只能凭借江船来发现它。

水能载舟,也能浮起勇敢的躯体在江中涌动。大桥下,看过太多的江船,它们或满载黄沙。又有游船在荡漾着夜色,映照着江水的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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