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虫
桃花三叔和我爸爸盘的土炕睡起来非常舒服，温乎乎的。本身厨屋空间面积都很小，穿件保暖衣服额头直冒汗。真像桃花三叔说的，我爸腿疼病减轻不少。村里开始流行盘土炕，冬天不用开空调，也不用开电热扇，想吃个苹果就先在炕头上暖一暖，第二天早上吃起来就不在冰凉肚子。
不得不说，桃花三叔是个能工巧匠。
街上开始流传桃花卖身钱都被谁分了，她大爷家分了一部分，她养父分了一部分，她三叔分了一部分，她奶奶一部分，大头都分了她四叔。说是这几年，桃花吃穿用度都是用的她四叔家的。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见过桃花养父，哪怕是那天她家院门口挤满了人，听说她养父也没从东北回来。
我感觉桃花就像是被五马分尸了，但是我不能这么说，我只是觉得和这种情形很像。
桃花离开以后，桃花奶奶更是鲜少出门，就连桃花三叔也很少在家门口石墩上端着碗吃饭。桃花的家就像一夜消失，安静的有些可怕。
桃花三叔喂养的那群鸽子开始落在我家屋檐下，有时候会飞到院子里，趁人不注意，在地上找食吃。开始是一只，两只，三只，慢慢就多了起来，多的时候也不会太多，也就六七只。
我妈看见也不会轰走它们，它们看见我妈就吓飞了，有小的未经过事的还在地上来回走动。
那棵桃树愈发生长旺盛，并没有因为桃花的离开而停止开花结果。我之前听人说过自己家里但凡有人住的院子有些树是不能种的，尤其是桃树，说是桃树是大凶，街上传言说桃花院子里就不该种这棵桃树，说是这棵桃树就是桃花，桃花就是这棵桃树，说的非常玄乎。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溢出墙的桃树时，脑子里就会冒出桃花和我们一起看电视，一起玩耍，一起放羊拽树枝赶羊回家的画面。如果桃花能真的过上幸福自由的生活，之前受的罪总算是熬出头了。
我看书上说，一个人不能大起大落，也不能大喜大悲，平平常常的过的就是好日子，无病无灾的，直到寿终正寝。
我们这个巷子又回归平静，好像我们这个村子也跟着回归平静。桃花家门口对面的后地里有个特别深的大坑，每逢夏天下雨天后就能听到清脆嘹亮的蛙鸣声，像是把整个夏天吞没又像是叫醒所有沉睡的心灵。
我听着那阵阵蛙鸣声，感受到生命力的强悍与慈悲。好多次回老家，我都会去看看那个大深坑还在不在，我总觉得那个坑的前世是天上的流星坠落的地方，四周都是肉眼可见的不规则弧形，周围杂草丛生，如果不经常来这里的，特别不容易被人发现，隐蔽性极高。小时候小孩子放羊都爱去这里，这里的树也是自由生长，既然是自由的，那就是天生的吸取日月精华，接受风雨洗礼，那自由生长出来的也是个性十足，与众不同。
如果我们用这种角度来看待这个世界，或许真的能坦然接受，大自然就是多种多样的，何况我们人，那这个大自然就是我们整个社会以及人类赖以生存的环境，我们这些人和自然界的小动物野生植物又有多少分别，又能有多高级，我们都需要空气，需要水，需要阳光，我们有智慧，难道这些动植物就没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与生存智慧吗？显然易见，我们作为人并没有比这些动植物高尚到哪儿去，也并没有高级到哪儿去，动植物并不会主动伤害人类，但是我们人类是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动植物吗？我们大量开垦大自然，大量采取矿资源，像个吸血鬼一样，取之不竭，日夜不停的吸取大自然，人类早晚会遭到大自然的报复和反噬。
其实，我们人类并不需要多么热爱大自然，只要我们不搞破坏，不去伤害就已经是对大自然的友善。
经济快速的发展，让我们逐渐迷失自我，迷失在人类给自己挖的坑设的陷阱里，然后自己等自己跳进去，劳作，生病，死亡，毁灭。
经济快速的发展，不仅让大自然伤痕累累，动植物跑不了，人类也跑不了。当然人类的伤痛可以有多种表达方式，比如唱歌，跳舞、说话、文字、发癫发狂，停止繁衍后代。
天地万物都需要疗愈自己的伤痛。天下之大，早已没有一片净土。
随着我和妹妹上大学，家里一切越来越陌生，我们只能从爸爸口中得知些零零碎碎的消息，这些消息对我和妹妹而言，似乎无关痛痒，却是活生生的例子。
人的一生都在不停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动，每个人生阶段都有需要面对的挑战和机遇。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处之泰然，而不是陷入其中一直走不出困境。
这些变动小到找对象，大到谈婚论嫁，更是直接影响到下一代，甚至整个家族的命运，再往大的说，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国运，乃至国家荣辱兴旺。
每个环节都是会不经意间成为我们人生选择的转折点，我们每个人都想拥有幸福，渴望自由，向往美好未来，只有走好脚下每一步才能给美好未来添砖加瓦。
故事讲到此似乎结束，事实上这才是翻开生命长卷的开始，想画多久，就看我们能活多久，就看我们的思想有多深远，哪怕子孙后代生生不息，这些都经不住时间的考验，也经不住人心考验，只有一个人的思想，那才是时间真正历练出来的金刚不坏之身。
我妈去姥姥家听姥姥说大姨去青岛找了一个串珍珠项链的活儿，活儿不累，就是磨时间，有时候一天才串三四串。大姨让我姥姥给我妈带个信，问我妈去不去青岛串珍珠项链。我妈还是一样的答复说孩子还小，等孩子大大再说。我姥姥阴阳怪气说我妈眼里心里就知道心疼孩子，根本没有她这个娘，连她的话都不听了，还说只有我们家的孩子是人，我大姨家的孩子不是人，把我妈气的不轻。
我妈给我说大姨和表哥表姐在青岛串珍珠项链，还说我大姨我姥姥都让我去青岛打工挣钱，我不问也知道我妈心里还是担心我和妹妹，放心不下所以一直没去。虽然我妈不去，但是我听了以后心里直痒痒特别想见一见书上说的蚌里磨砺出来的珍珠，书上一直夸赞这样磨砺出来的珍珠又大又圆还很明亮，甚至能在夜里当电灯泡照明，要不然为什么叫珍珠为夜明珠呢。
我鼓励我妈去青岛试试，完全不用担心家里，我和妹妹在学校能照顾好自己。我还鼓动我妈去青岛串珍珠的时候偷偷带出来一两颗，带回家来让我和妹妹也见见珍珠长什么样子。我妈说大姨串的珍珠都是要出口的，大多数卖给韩国日本。本来青岛就距离韩国和日本非常近，再加上隔着海，走海运非常方便。我又联想到一馊大轮船载着承运无数的珍珠，在海上经历一路漂泊，万一海上来个大浪，像电影《泰坦尼克号》一样撞上冰，那不就石沉大海，不就可惜了。我想海运多危险呀，还不如陆运安全，不由的替那些出口的珍珠担心。
我妈说别看是咱们中国造的珍珠项链，结果咱们中国人还没戴上，先让他们外国人戴上，真是有钱的是爷，没钱的是孙子。
我当时还没出过小县城，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乡里上学的初中中学，为此特别想让我妈去青岛，哪怕去了青岛不打工挣钱，哪怕为了替我去一趟青岛看一眼大海，回来给我讲讲大海的样子也值了，是不是像书上写的那样在海边拿着小篮子捡贝壳，捡螃蟹，捡到一个蚌，从蚌里取出一颗大珍珠，把大珍珠卖了就不愁没钱了。我想到那些浪漫的画面，就抑制不住的想一下飞到青岛，好想看看大海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妈说等我以后长大上大学参加工作，有一份不是很辛苦的工作，挣到钱后想去哪儿去哪儿，满世界飞也没人管，她可没闲情逸致去看大海长什么样儿，她得想办法挣钱还以前欠下的钱窟窿。欠下的钱不还，她晚上都睡不好觉。
虽然我知道我家穷，但我还未体会到我妈说的欠钱还钱的压力。我知道我妈是一个守信用的人，说到做到，借人家钱说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说还多少就还多少，能早一天还清就早一天还清，能不拖着就不拖着。我妈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人家看自己困难敢把钱借给咱们是信任咱们，咱们不能过了这个坎儿就把人家的情义转身忘了。
我知道我妈宁愿自己吃不好穿不好，也不愿意欠别人一分钱，这是她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底线。为了早点儿还清外债，我妈一下把家里所有的地大概有十亩多全部种成了棉花，每天一睁开眼就是去棉花地里伺候棉花，一直干到天黑摸不着五指才回家，从割完麦子一直干到秋天棉花白了，那些棉花娇滴滴的像个孩子，跟孩子一样需要每天精心照料，需要打理掐尖，施肥打药，一遍又一遍，直到棉花长成大棉花包，这才敢放松，要不然不敢松懈一分一毫。十亩多地的棉花，有三亩地距离家特别远，距离至少得有三里地，骑着自行车一趟都需要二十来分钟，走到地里需要一个小时，每次我和妹妹都不愿意到这个地里割草，距离家太远了，远的来回走路都需要三个小时，太耗费功夫不说，干一天农活，还要走路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家。
我爸妈为了避免这块棉花长不好，只好找自家亲戚去帮忙，给人家钱也不要，只好欠人家一个人情，等着日后赶上还给人家，真的是起早贪黑，披星戴月。
本以为到了秋天就好了，谁知道从此是摘棉花的噩梦，从早摘到晚，不过我特别喜欢摘棉花，只要我迈进地头边，就跟喜欢游泳的人站在河边一样，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就停不下来，我只要进了棉花地里，二话不说一直摘，我爸妈喊我歇会儿也停不下来，主要是刚摘的棉花手感太舒服了，我感觉特别像天上白花花的云朵从天上落到地里，让我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是在仙境，而不是在庄稼地里干农活。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我麻痹，反正我摘棉花的时候特别全神贯注，我喜欢这种忘我的精神境界。棉花开的特别好，放眼望去，白花花的一眼望不到头。如果你家里没种过棉花，你根本体会不到那种喜悦的心情，我特别享受这份喜悦心情，先别说能卖多少钱，单论看着就让人喜不胜收。
我妹妹和我完全相反，她不喜欢摘棉花，因为开的棉花桃上面有一个尖尖，那个尖尖特别锋利，摘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扎破指尖，特别容易流血，而指尖因为长时间摘棉花桃里的棉花指甲周围会卷起长长短短的皮，想薅又薅不下来，要是硬扯的话就容易流血。
种棉花不仅是摘开了的棉花，还要剥没有开的棉花桃，关键是一棵棉花上的桃儿不是一次性全部绽开，而是一茬一茬的，就跟割韭菜一样，结棉花桃的时间不一样，绽开的时间也不一样，摘棉花的时间更不一样，摘了一批又一批，一株棉花翻来覆去能从今年秋摘到来年秋。
我特别不喜欢摘那种小了吧唧的说开不开的棉花，太扎手，而且摘不快，非常耗费时间。但是没办法，什么样的棉花都得摘，一点也不舍得浪费，更不能因为不好摘而不摘。
剥棉花桃相对比摘这样的棉花要好些，就是棉花桃快要绽开的时候赶上天公不作美，来一场秋雨，棉花桃就不绽开了，有的长在植株的下面，见不到太阳，再赶上密不透风阴暗潮湿，就会发霉发潮，自己脱落，棉花快要绽放的时候最怕阴雨连天，农民的心血将会白费。
还好，那年赶上棉花大涨价，我妈也算押对了宝，我记得当时一斤上好的棉花能卖七八块钱一斤，中等的五块钱一斤，就是被雨淋过的棉花桃子也会有人抢着收四块钱一斤。噢，我想起来了，好像那年刚刚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举国上下都在庆祝，当时我还不明白有什么庆祝，这样看来每一个重大国家决策都会从上到下受到深远影响。
虽然卖到钱了，但是那年的棉花一摘就摘了将近两年，摘得我妹妹看见棉花就想吐，发愁什么时候摘棉花能摘到头。即使想吐也得摘，因为我和妹妹上学的学费都是卖棉花换来的钱。
学了国外历史课再加上当时看的小说《飘》后，我才知道美国历史上爆发的最有名的南北战争，起初就是因为美国发现种棉花能发家致富，开始大量种棉花，导致自己奴隶不够用，同时北方开创工业园区，导致缺少大量工人。南北双方开始了争夺奴隶的国内战争，为了更快吸引工人自愿到北方，北方给出的条件是废除奴隶制，加上当时南方奴隶主强横欺压奴隶，导致很多奴隶心生不满想要摆脱奴隶主控制，奴隶纷纷逃往北方，成功摆脱奴隶身份，从而转换社会身份成为工人阶级。慢慢的奴隶制也随着奴隶的消失而消失，美国也正式走上经济高速发展的道路。
人穷习惯了，一下子从没钱到有钱，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当然首先改变的就是衣食住行，再是精神上的追求。当时社会口号是家家奔赴小康生活，什么是小康生活，就是吃穿不愁，家里楼上楼下有空调有冰箱有大型彩色电视机，这还不算够，家里还有存款，这对当时来说简直像是一场人造的美梦，虚幻而不切实际，谁也不知道社会能发展到哪一步，老百姓更是想都不敢想人能走到哪一步。
作为社会最底层的阶级来说，当时是只要能活着就好，现在年轻人的口头禅是开心就好！
我想让我妈妈问问大姨过年回来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一两颗珍珠，因为我太想见真的珍珠，我太想看看书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惜，我一直都没好意思开口。
只有过年的时候，大姨才会从美丽的青岛回来，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着我心心念念的珍珠回来，我想大姨和两个表姐串了那么珍珠，应该也为自己串一串属于自己的珍珠吧，结果并没有，大姨回来的时候耳朵上没有带珍珠耳坠，脖子上也没戴珍珠项链，手上也没有戴珍珠手链，从老家出去时什么样子回来还是什么样子，这多少让我大失所望，我想见珍珠和大海的想法瞬间消失全无。不过，大姨回来穿的衣服明显的比出去的时候看着好看精神，两个表姐穿的衣服也非常漂亮，我真想问问两个姐姐真的不上学有那么好吗，我不敢问，害怕问了被我大姨知道了，我大姨再告诉我妈说我胡说八道。
两个表姐站在农村里，看上去和农村人真的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还好，两个表姐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还是和从前一样说话。
从外地打工回家过年的人越来越多，多的要比往常热闹一百倍，像我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都回到了家里，他们都变了个样子，穿着打扮非常青春靓丽，虽然我和他们一样的年纪，但是我总感觉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他们像是从电视里走出来一样，他们还会我不会的，他们笑着闹着在大街上打羽毛球，羽毛球在高空中飞来飞去，就像燕子一样被他们指挥的非常听话。我感觉大街就是他们的玩耍的乐园，属于他们的独特风景。
说真的，我特别羡慕他们，羡慕他们早早的在大城市见了我想见却见不到的大世面。甚至，我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去大城市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的这些同学去的最多的地方要么是苏州电子厂，要么是上海电子厂，要么是深圳电子厂。当想到要去大城市的电子厂打工，我就开始害怕，我也不知道害怕什么，总觉得电子厂能吃人，吃的人连骨头都不剩。
所以，每当我不想上学想要外出打工挣钱的时候，我爸我妈就说出去没人要我，要去也只能去电子厂打工，说我一没技术二没背景，出去被人卖到穷山沟都不知道，从此我再也不想着出去打工挣钱了，就想好好上学读书，到时候考个好大学，照样在大城市扎根落脚，反正早晚都要去大城市，什么时候去都一样。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和我外出打工回来的同学竟然无话可说。本来我就是一个话少的不能再少的人，这下没有共同交集的人话更少了，好像我们的共同爱好兴趣也跟着一块分道扬镳。
我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很是困惑，为我失去一个能一起玩耍的朋友而感到惋惜。
头两年，我和外出打工的同学还有来往，后来一点来往也没有了。很快听说她们开始相亲，开始谈婚论嫁，快的我都感觉自己已经超出我自己实际年龄十来岁。她们明明才十六七岁，却已经成为一个社会成年人，成为一个为赚钱养家糊口的劳力士。他们再也没有自我，我也不再像我以前那样跟他们相处。
我们开始出现一道看不见的鸿沟，这个鸿沟从开始的一道裂缝，随着年纪增长，间距越裂越大，大到我们失去联系，成为社会上不同类型的人。仔细想想我们出身并没有不同，只是我们的遭遇变了，导致我们的结果也变了。
在我们那个年代受琼瑶剧以及那些韩国恋爱无脑剧的毒害，导致青少年早早开始学着电视剧里男女主角谈恋爱，早早不上学，甚至我分不清是不是早早不上学开始的早早谈恋爱，反正每次看电视只要被我爸看到我们在看《还珠格格》就会被我爸痛骂一顿，警告我们那都是骗小孩子的，被我爸看到我们在看《蓝色生死恋》更是气的暴跳如雷，说是现在拍电视的一点都没道德，净教小孩子学坏，不学一点好处。
每次我们看电视剧都会专门挑我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只要他在家他就会无情批判说是害人不浅。尽管我爸爸千叮咛万嘱咐，我和妹妹还是会偷偷看我爸批判的青春偶像剧，毕竟男女主角长的太好看了，剧情也安排的紧张有序。
大姨开始让表哥表姐相亲找对象，说是一年就这一次回家，一年比一年大，再不找就更不合适了，还说像她十七八岁的时候都已经和姨夫定亲了。
我妈妈也跟着一起给表哥表姐物色对象，我和妹妹看我妈妈的架势感觉像是给自己闺女说对象似的别提多上心。我们劝我妈妈没必要带着样子给表哥表姐物色，我大姨姨夫还在，肯定最后还是他们坐镇把关，万一到最后闹的不欢而散，弄的大家都尴尬。
我妈是个热心肠的人，就算想到这些，但是她也不认为我大姨姨夫会这样想她，会把她往坏了想。我和妹妹也不好再说啥，毕竟是我妈妈的亲姐姐，上心点也很正常。
表哥比两个表姐小个四五岁，所以大姨先给大表姐安排相亲，二表姐也是凑着先走走过场熟悉下情况，忙的我妈也顾不上我两，开始像个媒婆一样东奔西跑，为此我爸也担心我妈吃力不讨好。
这次过年，大表姐并没有相到合适对象，二表姐也是凑凑热闹，表哥也开始跟着相亲，只是还没有媒人上门说亲。表哥十七八岁长的大高个，皮肤白，大双眼皮，帅气逼人，我觉得表哥的眼神特别像《金粉世家》里演金燕西的陈坤，眼睛又大又明亮，一笑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为此上初一的时候就被好多女生追，有些胆大的女生直接追到大姨家里，说是以后要嫁给表哥，被我大姨知道后气的拿着扫帚狠狠打表哥，那女孩还当场立下誓言说是除了我表哥谁都不嫁，大姨为了让女孩死心，当场让表哥在上学和娶她这两件事做选择，表哥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架势，本身他也不是沾花惹草的人，只是他被人看上了也觉得深受委屈，表哥毫不犹豫的选择要上学，大姨好说歹说才把那个女孩劝回家。
女孩儿前脚走，后脚大姨就狠狠毒打了表哥一顿，我大姨气性太大，当场晕厥过去，吓的表哥跟姨夫赶紧送到附近诊所。
由于这次事件，表哥不跟任何女孩子往来，哪怕是女孩子写情书放到他书桌抽屉里，他也是看也不看直接扔进垃圾堆里。如果大姨不说我还不知道表哥青少年时会这么受女孩子追捧。不过话说回来，表哥确实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要身板有身板，话也不多，我觉得我大姨太会生了，竟然把表哥生的这么完美，完全符合青春偶像小说里的男主角，甚至比男主角还要帅。
大姨外出打工串珍珠项链是真的挣到钱了，一个月除去吃住净落四千，甚至干的好的能挣个五六千，最重要的一点，大姨家的屋子翻新了，再也不是那种破落不堪的房子。大姨家从之前一个小院子直接把前后两个小院子合并一起，院子特别宽阔，坐北朝南的三间大瓦屋，非常威武庄严，厨房盖的跟堂屋一样宽阔明亮，院子左右两侧，一侧改成一个小菜园，又盖了一个小圈里面喂了五六只大白鹅，每只大白鹅每天都放一个大鹅蛋，另外一侧什么都不放，看上去院子井井有条，非常干净利落。
很快，那些听到大姨家挣到钱的人纷纷主动上门找大姨帮忙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去青岛串珍珠项链，大姨家的大门来往人流络绎不绝。大姨说带人去也可以，既然带着去就要负责任，毕竟都是青春期的孩子，一不留神也知道会干点什么，一个人头二百块钱，即使收钱那些大人也都屁颠屁颠的让孩子跟着大姨一起去外面闯荡。临行前，大姨拍下胸脯保证，她带过去什么样儿回来还是什么样儿。
这次大姨去青岛一下带了一大巴车人，大概有五六十个人，这次收的人头费能顶大姨在外面连续干两三个月工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