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大,世界又很小,大到一面即永别,小到在世界的某个犄角旮旯无意中会遇到分别很久的那个人。
我的人生有两段奇遇,让我记忆犹新,更让当时的我震惊不已。没有小说中那么浪漫的完美邂逅,更不是异性的念念不忘,是兄弟之间的冥冥注定。
2008年春,我去北京出差,春暖花开的北京还有丝丝凉意。星期天,我请假出去玩,我和战友在人堆里慢悠悠地晃着,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街上的车喇叭和人声混在一起,嗡嗡响。眼睛扫过路边的招牌,扫过一张张陌生人的脸。
就那么随意一抬头,视线穿过晃动的脑袋,落到对面。心里“咯噔”一下!那走路的架势,那肩膀的轮廓……太眼熟了。脑子还没转过来,心跳先停了半拍。
“那是……?”
我使劲盯着看,想从模糊的记忆里把那个影子捞出来。怎么会是他?在这个地方?这条挤满了人的街?
“不可能吧……”
就在我死盯着的时候,对面那个人也正好抬起头。两道目光“唰”地一下,隔着街撞上了!
他脚步一下子刹住了。脸上的表情先是僵住,接着是惊讶,然后那双眼睛猛地瞪圆了,里面炸开的,是和我一模一样的震惊和狂喜。
“许胖子?!”我嗓子有点发紧,声音自己跑了出来。
“田?!真是你?!”他吼了一嗓子,声音里全是意外和高兴,嘴咧得老大,不管不顾地就朝我这边冲过来,差点撞上自行车。
我身边的战友愣住了。我血直往头上涌。好多年了!他还是那么胖。
他家是甘肃的,我们一起在甘肃当的兵,他当了两年就退伍了。
没想到会在千里之外的偌大的北京不期而遇。
“老天!”我迎上去,我俩肩膀狠狠撞了一下,手立刻死死攥在一起,用力晃着。“真是你!好多年了!”声音有点抖。周围的声音好像都模糊了。
跟我一起逛街的战友笑盈盈地看着我俩寒暄,说道:“这是什么缘分,这都能遇见熟人,但凡是异性此生必定不离不弃,哈哈。”
这哥们家境比较好,他来当兵纯粹就是为了锻炼两年。复退后依然选择继续上学,北京一所私立大学。学不学无所谓,关键是年轻就要在不同的大熔炉里历练历练,我们这种农村兵是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