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自己有充分的忍耐去担当,有充分单纯的心去信仰】
——读《给青年诗人的信》有感
找到它是在学校新华书店里,它比平常的书要小,要轻。这上面所沾染的所有现世的混乱都被蒸发了,留下的只有这样轻盈的重量。如果要夸赞现代世界真理的伟大,可以说是像这样一本在深处生长的书。很偏僻,很轻,很渺小,很简单,这一切都符合着和本书对于开端最美好的解释。一切寂寞的发生,就是“神”的开始,开端的本身永远是这般美丽。
这本书是卡卜斯对外交流的开端,其中的思想点在人类的开端,而正端起这本书的我,处在生命的开端。
我们该怎样去面对这个世界?太多人去探求了,当他们发现自己所认识的世界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些大人们所想的,那些在社会中永踞着地位的专家所预测的,在舆论尖端的浮萍所诋毁的,那些从不同人们的口里排泄出来的思想与文字,不得不让我们时时刻刻思考自己的处境。好像是《此非日记》里萨拉马戈说的:“我们为什么说话,是与为什么说话有着相同的原因吗?难道是因为我们需要它们?”正如我们所知,汗液会立即蒸发,或者人们急切地想把它洗掉,并且“迟早会消失在空中”,或许这也是文字注定要接自己的方式接受的命运。这段话原本说的是那些名人们对自己接受采访的怀疑,如今在对文字颇加嘲弄,把思想放在浅薄的层面,人们要说的话,逐渐变成着急完成的东西。
当然我们其中的一大部分人已经放弃了,他们宁愿追寻着众人的脚步,如果那样的生活是安全的,他们便可以把生活堂而皇之地摆在上面。
这本书没有那么多直接的讽刺。它只有柔软的词句,它们在一起,甚至会有些晦涩,像是在暗影丛林中一条不是很亮的小河。可也只有小河在流动,那些代表世人的花草们,都在地表上层的花枝叶中,紧紧纠缠着不能动弹。
一定有什么在左右着我们的思想,那可能是无法言说的最高指令,也可能是迷迷糊糊的教学进度,他们一环扣一环,他们在最表层的土地上下功夫,好让那些人类最浅薄的情感有些深化。
慢慢陷进去了,社会都这样。你不知道这个广阔的地方会有多少深远的误会,像是一首诗说的那样:“这个国家,确实太大了。总是有太多被忽视的事情,奔腾可以变为爬行,浑浊与肮脏,同样可以幅员辽阔。”你所相信的,不相信的,迷恋的,鄙夷的,不可思议的,都存在于某个街头巷尾,某个浓妆艳抹或者是清贫的灯下。
而我们终究不会是救世主。因为总有人教导我们世界上能有几个救世主。他们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去消灭所有的救世主。
我发现那些正能量在深处是害怕的,是畏缩的,是胆怯着别人的怀疑的。他们统统用不可辩驳的,简洁的词句来彰显自己的威严,他们似乎就那样认为,只要一切金光照耀在纸上,那张纸就会是最坚不可摧的盾牌。又或者是他们的创造者,他们的领导者并不在意这些,他们好像是某个工厂的职员,某个流水线上的工人,他只用考虑这步自己的加工,他不用考虑这之后自己所制造的产品的危害。因为在那瞬间,他会觉得自己的选择微乎其微,在茫茫的时间轴里,自己的做法,就算是错的,也无可厚非,他们是相信得过且过的。甚至,就算产生了危害,那也是用整个公司的名义去承担,他不相信那些责任可以怪罪到他的头上来,他可以高枕无忧,是一场可以不负任何责任的谋杀行为。
所谓的阳光,在任何一处都是有阴影的。我们不必探寻那之前的源头,你只要看见最让你能感受到的结果。没有什么光亮加在【或是强加在】物体身上时,会毫无阴影。
我讨厌一切彻底的正能量,他们相对于彻底的负能量即是毒药来说,他们是毒品。是能让人深醉其中,不知危害的东西。
是这样的吧。我们终究逃不开寂寞,我们也不必一直向着阳光。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把阴影当成人类的一种特性,去认识并且揣摩它。在寂寞的世界里,用自己的思想去锻炼它。
我们为什么要觉得跟着“多数”去行走就能摆脱苦难,行走在其中的人们只是平分了苦难,其实那是一场大规模的灭亡,只是他们害怕单独或者是厌弃严肃。是的,很多人愿意躲进“多数”之中,仿佛那就是最安全的事情。
人们往最热闹,最喧哗的地方去,跟着群众的判断力,跟着社会迎合的方面去。你怎么会不相信,这世界上总有着最荒芜的人群,但也总有着最无言的思想。你去想,那些最吵闹的是陆地上借道的河,真正广阔的大海,在深处是没有话语的。
里尔克在经过罗马的时候,对于那些众人炙手可热的游玩地点不屑一顾。那其中已经掺杂了不少后世人的思想,不少经济,政治的需要。他们通过修补,来满足来观赏人们的要求。或许世界上太多的经济误解了思想,那永远不是迎合人们的东西,那永远是孤独地伫立着,等人们来探寻,来揣摩的东西。我们要“从那些傲慢的,谈谈讲讲的‘多数’回到自身内,在少数的事物里,绵延着我们所爱的永恒和我们轻轻分担着的寂寞。”静止存在于极短的时间里,永恒绵延在个人的寂寞里。
而对于寂寞的人,最好是让他们的判断力静静地发展。就像是“树木似地成熟,不勉强挤它的汁液,满怀信心地立在春日的暴风雨中,也不担心后边没有夏天来到。”
我们必须有这样的无畏,因为至始至终我们不能带走一样东西,而我们思想的磅礴伟大能够留在这里。
有太多的晦涩,被人们所排斥。人们的习俗,从远远的地方而来,荆棘一般缠住了人们的思想,他给人们的思想画上了极限,好比是寂寞。多少人是寂寞的,但是有多少人欺骗自己,那样真好,但那觉得需要极大的欺骗里。书中说,当一个人在屋内没有准备、没有过程,忽然被移置在一脉高山的顶上,他必会有类似的感觉:一种无与伦比的不安被交付给无名的事物,几乎要把他毁灭。这就必须发现天大的谎话来安慰自己,去补救、解释自己感观失迷的现状。因为他一切熟悉的都离他而去,那些习惯、习俗、成见都离我们而去,我们安安稳稳依靠的都一瞬间失去了,我们只剩下欺骗的个体了。谁让我们对于世界尺度有了限制,我们必须要广阔地承受我们的生存。
因为“一切,甚至闻所未闻的事物,都可能在里边存在。”人们对那些“奇象”,甚至是“幽灵世界”,“上帝”闭口不提,还有一些成见之外的,不被老的思想所接受的,都害怕地退却,从此对于那些东西,变成了欺骗者。如同是面对追问“我从哪里来”的孩子,对他说是垃圾桶里捡来的父母们一样。那些事物都被我们日常生活的防御,具体说就是习俗的防御,那些在地表上无所重要但是纠缠在一起的给挤出生活之外了,甚至我们能够接受它们的感官都枯萎了。
那是多么悲哀。如同有无限之可能的事物从河里捞起,但是那却是一个荒芜的堤岸。
我们必须试着放下成见,对一切都怀有准备,对自己同别人的关系,当做一种生动的事物去体验,充分理解自己的存在。
这样,“那么现在最生疏的事物就会变成最亲切、最忠实的了。”
那些他们所畏缩的思想,在深处是无助的,像我们要求助。
我不要按照已有的要求去生存,因为我要设法弄懂之后的道理。我不愿存在于中世纪的教堂,又或者是拿起笔在八股文的考场。时时刻刻纠结着问题,本原的存在,这样去打磨自己,去打磨自己内心的世界。
同时,也要理解这样一种“胜利”,如同“伟大”,是你能将一些真的、实在的事物代替欺骗。不然你的胜利只是一种道德上的反应,没有广大的意义。但悲哀的是,大多数人都怀抱有太多无意义的胜利,却深信,自己已经让胜利的意义走进生命。
伟大的事物是永无止境的,我们在艰难的生活里很少能逢甘露。我们所看见的青春的“春”是一种有阳光,但也沐浴着冷雨,凄风,误解和冷漠中的。但也因此,我们的孤独更有存在的意义,我们的生长才真正踏实。
关于那些所苦恼的——“我所能说的,还是依然是我已经说过的话:还是愿你自己有充分的忍耐去担当,有充分单纯的心去信仰;你将会越来越信任艰难的事物和你在众人中间感到的寂寞。以外就是让生活自然进展,请你相信:无论如何,生活是合理的。”
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