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志洁行廉的人,更别提德声远播了。而且,至幼都不是。
那一日,在昏暗的煤油灯光里,在人声鼎沸的打谷场上,堆放了无数件宝贝。趁人不备,我从这些宝贝中拣了一件踹在怀里。反正大人们都在为这些宝贝争得不可开交,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得带着我的宝贝先回家,免得被人发现收了去。
离开闹哄哄的打谷场,我发现,天,黑的可怕。我想退回去,可是又舍不得怀中的宝贝。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天,尽管很黑,但终究还是依稀可见白白的路的。
离开打谷场两百米外朝家的方向,有一个大大的水塘,是集体用来灌溉下游水田的。那是回家的必经之路。每每白天,即使有大人牵着,我也是万万不敢靠近有水的那一面走,我害怕那波光粼粼的水面。
当我踏上塘埂的那一刻,放眼望去,我的妈呀!那都是些什么,还一晃一晃的,像是要朝我扑来。我趴下了,再也不敢站起来!
不知用了多长时间,我终于爬完了那二百多米的塘埂,。现在想想,如果当年我是走着回去,大概要长眠于那深不见底的大塘了吧。
那是哪年,我不记得;那年几岁,我也不记得。后来问过老父,他也记不清集体解散具体是哪年了,反正就是七几年吧,他说。
看看,我没有谦虚。我是至幼就有了贼心且有过贼胆的。不过,自从那次以后我的贼胆就被吓破了,从此没有再做贼。
那一次,我偷回的是一截架子车的车胎外带,几厘米或是十几厘米的样子,现在的修车铺地上扔的到处都是的玩意儿。
长大后我没有再主动偷过任何东西,我发誓。但是,我仍然不是一个高尚的人。
就在前几年,我在马路边捡到几百块钱,但我并没有交到警察侄侄(我不是要辱没警察哈,只是现在在职的警察,最大的也少有我的叔辈了)手里边,尽管警察就在不远处。我当时心里也是有些怕怕的,那可是又让我体验了一会做贼心虚的感觉了。
我想尝试做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人,但是总也做不到。
就是现在,当我经过咱市人民银行那宫殿式的建筑时,我还时常畅想,要是能进去弄点钱花花该有多好。只是,有这贼心,万万是没有这贼胆的。
我,既惜命又惜名。生命只有一次,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嘛。
我不明白,那些被揪出来的“大老虎”,他们是贼心有贼胆也有,而且胆咋还那么肥呢?
唉,不想了,此生平庸,就让我做一个安份守己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