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17日晚上11点多,朋友圈里转发一个我县某中学校门前砍人视频。
视频说多人被砍,正在医院里抢救。我问在县医院工作的老婆,你们医院现在或最近有收治被砍伤的群体病人吗?老婆说没听说有呀!
我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这视频是不是有人造谣,以博取流量或者别有用心地制造社会混乱?
视频是省里某资讯平台,有记者、有真人采访,初看确有其事的感觉。视频里的记者一番现场报道,我感觉里边的情景、伤员有似曾熟悉的感觉。越看,越真实。但我肯定,那不一是今年今月发生的,那是好多年前发生的真人真事了。
我的记忆回到了10年前惊魂的那天。
2014年,我家还住在我工作的单位,老婆在县医院上班,老婆也还没有学骑电车。小县城不大,所以只要我有时间,我都会送老婆去上班。
我的单位在县城的城南,县医院在城北。BZ路,是城南前往城北一条重要的街道公路,该路将县城最重点的中学一劈为二,一边是学校的生活区,一边是学校的教学区。路的两侧就是中学红红的围墙红红的琉璃瓦。围墙两侧的尽头,是城中村——SH村。长长的行人道两边排长着长长的小榕树,小榕树枝繁叶茂,营造了一一条长长的林荫小道。走在BZ路,人们能享受着满街的清凉,感受着红墙绿树的清雅,还能听闻淡淡的书香味道,然后肃然起敬、轻轻地走过这重点中学临街小道。
2014年6月15日,星期日,中午2点过一点,我像往常一样送老婆去县医院上班。又像往常一样休闲地骑着电车从BZ的林荫小道返回城南单位。这个下午,应该像往常一样宁静祥和。
大约走到BZ生活区大门时,一对年轻的男女互相搀扶着惊慌地向我迎面跑来。男的上半身明显地洒落着大片鲜红的血迹。我减慢车速惊疑地观察着他们,顺着他们的后方往前看,就在围墙南边尽头SH村,电车或摩托车纷纷掉头返回城北,三五个步行的人在四处逃窜。再仔细看,一个身材比较魁梧的男人疯狂地挥舞黑色长刀。
是出事了,我心里在嘀咕。我将车停在路中间,随时做好调头的准备;然后,拿出电话拔打了110(事后是2点40分)。就在我通电话过程中,还有一些不明事理骑着电车的行人仍继续从我身后向前冲。那个疯狂的男人拿起刀向前头骑车的行人划去,行人的车子摆了一个弧形向前冲去,开车的人是否被砍中我没能看清楚,也没来得及辨认。
我一路呼叫着后面的行人不要再往前冲。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不懂是没听到我叫声,还是不相信朗朗乾坤有坏人作恶,仍继续往前走。我真心着急,又不敢追上前去堵住她的前头。幸好,她好像感觉危险、还是犹犹豫豫地返回来了。
电话期间我没有再关注我第一眼看到的那对年轻男女;电话结束后,我努力用眼睛在附近寻找刚才那对惊慌受伤的男女。这时,我发现那男的已经躺在学校生活区大门口前,双手正紧紧地捂着左侧面部,眼睛有点迷乱。我跑过去问打120了没有?他同行的那女的紧紧抱着受伤的男人,说打了。此时,男人的大腿伸得有点直、有点僵硬,我心里很是紧张。
当时学校的铁门虚掩着,留着一个小小的空隙让人进出,2、3个保安守在门口内外,有点紧张地向城南方向的尽头张望,一种不知所措地架势。门里门外也站着零零散散地人。
时间似乎过得太久了,为什么110的警察没有来到?120的车为什么还没有来到?我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问我自己。
终于110来了,一辆敞篷的巡逻警车来了,3、4个警察戴着头盔、穿着防弹背心,这背心穿着看上去还有点凌乱。车子首先停在受伤的男子旁边,一个警察跳下车来询咨情况。门卫与群众纷纷向警察诉说行凶的人在南边SH村位置。警察于是又坐上车朝百米外的事发地点驶去。
接着120车也到了。车上走下几个医生,医生问受伤的男子能否站起来。那男的说不能,他随后说我老婆怀孕了,前方还有受伤的人。我心里涌出别样的温暖,自己命都还在挣扎中,他还不忘自己怀孕的老婆,还记得提醒医生去抢救别人。
医生将伤者扶上担架,我也将脸朝向了事发方向,然后不断地听到警笛呼呼啸而来,村民蜂拥地奔向巷子深处,整个村子像是沸腾了一样。
我想警察已经到了,这个事情将得到很快的处理,人们应该没事了,所以也就大胆地往城南方向的家骑车返程。
在路过一个公交站时,一个人躺在公交站站台边缘的公路上,上身血肉模糊,没有动弹。离开几米远,我打电话给120(事后我看电话是2点48分),我说BZ路上还有人受伤,请他们快点来救人。
走到SH村与学校围墙接头的巷子口时,那里围着好多人,杂七杂八地说着。我没有心思停留在这样的是非之地,继续前行。
一路上我心情很难平静。一直到家,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哭。我道不出是因为深感自己车速没有太快,庆幸自己没有被挨刀;还是因为哪些无辜的路人遭受飞来的横祸而悲伤。
那一晚,坏人很快落入了法网,我能听到医院急诊室急促的抢救声,我能感受到全县人民关注的呼声。
后来听说是精神病人行凶作恶,已被绳之以法。
后来这事件就被人淡淡地遗忘了。10年后,谈起这件事情,老婆一点印象都没有。可那一天的情景却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