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要正式答辩,何清恒找来许今商量答辩时的衣着。按照要求,每个班的答辩组需要着装一致,所以几乎所有的答辩组都选择了严肃板正的正装。
许今转念一想,不如来点特别的。去年夏运会时新闻系订了套班服,白色T恤袖口的位置有每个人的名字,胸前也有一个相机的图案用来昭示专业。
“就是现在有点冷,穿短袖恐怕不太合时。”许今有些踌躇。
“没关系,短袖外面套件厚衣服,到我们上场时再脱掉。那么多人都穿正装,我们穿的青春些更容易出彩。”何清恒拍了板。
第二天,许今与何清恒抱着电脑来到学术报告厅。恰恰好室内的暖气在维护中,空调也坏了,许今与何清恒虽然都在班服外套了厚的外套,却依然冻得直跺脚。
答辩进行的很顺利,许今撰写的答辩词别出心裁,何清恒准备的幻灯片也无可挑剔。二人配合默契,演讲结束时相视会心一笑,台下瞬间响起掌声,新闻系的同学们反应尤其热烈。
所有答辩组都汇报完毕,评委老师们逐个开始点评,新闻系得到的评价在所有答辩组里最为积极。只是到一位面容严肃,蓄着短须的老师发言时却突然陷入沉默。
他将新闻系的答辩资料扔在桌子上,“答辩内容还可以。我只有一个问题,”他缓缓开口,“大家都穿正装,只有你们穿着随意,你们是不是根本不重视这次答辩。”
言毕,人群中有了轻微的骚动,其余几位老师不明就里,左右之间交头接耳。
许今心里有些忿忿,刚才答辩时说明过他们穿的是班服,这个老师分明是在找茬。
情况不容乐观,新闻系的同学们有些激动,七嘴八舌开始议论。
许今的身旁,何清恒突然站了起来,“老师!”没了答辩时的话筒,他只得将嗓音提到最高,以便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刚才我们已经陈述过,可能您没有听清,这是我们班的班服!”
何清恒麻利地将外套脱掉,露出里面穿着的短袖,“我们为了彰显青春的活力和集体的团结特意穿了班服来参加答辩,希望老师可以看到我们的真诚!”
许今抬起头看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但是他目光坚定,眼神一直锁定在评审团的位置。
新闻系最终顺利通过院级优秀班集体的答辩。学术报告厅门口,所有同学激动又热烈地聚在一起,这不仅意味着他们是学院最优秀的集体,也意味着他们将额外获得一个奖学金和一个助学金的名额。
许今走出来将外套扔给何清恒,“少侠,你不冷吗?”
何清恒这才从兴奋中反应过来,急忙将外套穿上,原地跺起脚来,“冷,冷死了!”
学院为通过检查的优秀班集体颁发了奖金,吕老师决定用这笔奖金组织班级聚餐。
大家还没从取得大捷的喜悦中走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何清恒和许今在答辩场上过关斩将,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潇洒。
青春的聚会中总少不了助兴的杯盏,觥筹交错之间有人便已喝地有些头晕。
许今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何清恒端了杯酒走过来。
“女侠,我敬你一杯!”何清恒的脸颊在酒精的作用下泛着些微红。
许今笑吟吟抬头看去,虽然眼皮已经有了相当分量,还是能看到大厅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其实是洒在所有人的身上,但许今就是觉得何清恒身上的光更亮一些。
何清恒知道她不胜酒力,也不着急,只是笑着看她,“我是个又笨又倔的人,谢谢你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愿意伸手拉我一把。”
许今揉揉眼睛,何清恒的五官棱角分明,眼神一如她初次见到他时那样澄亮坚毅。
褪去了些傻气的他长相也并不出众,那股子执拗甚至又为他添了些愣头愣脑。
许今端起酒杯与何清恒轻轻一碰,还未等何清恒拦着便一饮而尽。
“少侠,你一点都不笨。”她说,“即使在千万人中,你是最耀眼的一个。”
何清恒的脑筋此时也不大清醒,他拍了拍许今的肩膀,“女侠,仗义!”然后挠挠头回了自己的位置。
大厅里的灯光散射出刺眼的棱角,年少的酒总是更容易醉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