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地久》:爱是陪伴

        因过年忙碌,因心绪难平,大年初三的今天,才断断续续看完台湾女作家龙应台的为母亲写的书《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这是继她温暖又刺痛的“人生三书”《孩子你慢慢来》《亲爱的安德烈》《目送》后的又一部写亲情的书,前三部基本是写给孩子的,这本是献给每一个跟时间赛跑的儿女,看过后请放慢脚步趁年节,多去陪伴尚在人间的父母,不要让人生有太多遗憾……[心碎]


      《天长地久》是一部跨代凝视的生命读本,是龙应台首次采用复调结构,将亲情和历史交织,完整呈现母亲美君以及那个时代女性一生的作品。美君,是龙应台的母亲,出生在战乱的年代,小小年纪便离开故乡漂泊到台湾,含辛茹苦地将几个孩子带大。如今,美君患上了阿兹海默症,已经认不得人,龙应台也就此决定放下一切,回乡陪伴母亲。


        在照顾母亲的过程中,她逐渐领悟到生命的真谛、生死的意味以及与母亲迟来的亲情,怀着各种复杂的情感,龙应台提笔写下了给母亲美君的信。19封给母亲的信,写满对亲情、亲子、生命、教育与岁月的思索。穿插35篇从数千件珍贵材料中筛选出的“大河图文”,跨度长达50年,将个人情感烙在真实历史上,写尽战争的残酷,人性之闪亮。这19封家信,不是普通的信件,更是龙应台写给所有在生活中马蹄碌碌、忘记陪伴家人的儿女的生命书,唤醒人们对于亲情、家庭的意识。


        人的一生,对子女的爱和照顾远远超过对生亲养恩的父母,记得一个短篇小说里有这么一个情节:一位中年男士看到《天气预报》里第二天儿子上大学所在城市要下雪降温,抓起电话准备提醒儿子时,电话铃响了,听筒那边是自己远在老家七十多岁的父亲,颤巍苍老的声音让他明天穿厚点,不要冻着。有点泪崩,有点哽咽,这就是中国人的亲情关系,你的眼中只有你的孩子,而你的父母心中只有你。


        但是自认为情感丰富的我们,有些道理明白的还是很晚。当你起早贪黑为孩子精心准备早餐的时候,可曾想起你孩提时母亲起的更早更劳累。当你偶尔为孩子小时候挂破的衣服缝几针的时候,可曾忆起你小时候的棉衣棉裤书包都是妈妈灯下一针一线密密缝就的。当你周末奔波去另外一个城市看望孩子疲惫时,可曾料到当年你上大学时母亲背后一直追随的目光,一直牵挂着的心……养儿方知父母恩,然也只是知而已,真正回报父母的却总是廖廖,上一代不会倾吐,下一代无心体会,生命,就像黄昏最后的余光,瞬间没入黑暗。


        欣赏龙应台,她从台湾一个小渔村走出来的,在母亲的支持下,留学美国读博,回台湾曾担任文化部部长,2014年辞官后继续回到“文人安静的书桌”,去思索记录人生。钦佩龙应台,她以一位女性作家敏感的触觉,体悟到回报亲情的重要和不可逆时,毅然回到到台南乡下去陪美君渡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看着已痴呆的母亲,后悔没有把美君看作一个也渴望看电影、喝咖啡、清晨爬山看芒草、需要有人打电话说“闷”的女朋友,这个在父亲犹豫时大声说“我的女儿要上大学”的母亲,才应该是生命中最特殊最应珍视的女朋友。


        在人生的众生遗憾中,“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最深,这本书看的慢断断续续,是因为感同深受心绪难平,龙应台至少是幸运的,还有时间和心意去弥补,而自己却再也没有机会了……2015年,我的母亲从发现病情到离世,仅仅三个月时间。虽最后的时光,我们姐弟俩日夜守护在病榻前,弟弟为她买饭洗脚按摩,我为她擦扺高烧湿透的身体换洗衣服,背着她病房外黑夜里却流了这一生最多的眼泪,许诺她好了之后带她去北京旅游的愿望也没能实现,她一直心心念念着北京是年轻时文化大革命时曾去过印象深刻……图五是端午节放假外孙到省肿瘤医院看她,临走额头轻轻一亲,让她开心了很久……


        子女对父母总是愧疚的,看完这本书也惊醒了许多忙碌的子女,放下事业放下无谓的应酬,飞奔到家去陪陪父母哪怕聊聊天,带他们出去走走,“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天长地久,你必须把片刻当作天长地久,才是唯一的天长地久。”不要深信人间的爱和聚,可以天长地久……


        在阳光的漂洗中,我们怎么思索生命的来和去?我们怎么迎接,怎么告别?我们何时拥抱,何时松手?怎么在“空山松子落”的时辰与自己素面相对?只有怀着“温情与敬意”,此生唯一能给他们的,只有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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