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在岳家,念生开始只是以为家庭聚餐。到了,才发现,除了岳家人,也同封氏一家也在,重逢就这么不期而遇。
念生挽着岳腾的手臂,走进岳家大门时,岳佩茹坐在沙发上和岳美兰正在聊天,岳腾恭敬地叫了声:“妈,小姨”
念生也跟着叫:“妈,小姨”
岳佩茹满意地看着念生,这孩子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自幼又于南晚交好,当岳腾提出要与念生联姻时,岳佩茹和Jackson就同意了。
当然,岳佩茹并不知道念生的母亲是别人。因为这个秘密Jackson和岳腾一直没有告诉其他人。
岳佩茹极少在国内,岳家当时无男丁,岳老太太当时只生了岳佩茹和岳美兰两姐妹。
当时,性格乖张的老大岳佩茹选择嫁给了Jackson,而岳美兰则是听从家里的安排嫁给了封子德,才有了今天的封弈。
所以岳家其实还是靠老太太撑着,打理着公司的事情。直到岳腾的出生,岳家终于有了继承人,所以岳腾从小就是严格在岳老太太的高压下成长,但是压力有多重,反弹就有多大,后来俨然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
话说这个小恶魔就这么,慢慢发芽了,其实坏事也没有做很多,也就家里珍贵的花草,拔的一根不剩,就连岳老太太一直珍藏的千年灵芝,也被他拿来喂鱼,照顾的他的保姆,基本一周换一个,都是被他折磨的无法忍受,逃跑的。
再后面,混世魔王就长大了,12岁那年,岳老太太实在看着闹心,于是打发他同Jackson一同去了,印度尼西亚。
可是,这一次,险些将岳家的独苗给断送了,可是那次回来之后,感觉岳腾不一样了,可是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岳腾执意再美国念书,岳老太太自然只能同意,毕竟那次差点失去宝贝小孙子之后,岳老太太就更加依着这个小恶魔了。
当然,这些也是念生不知道。
岳佩茹拉着念生的手,满是欢喜的说:“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要不去瑞士办吧?”
念生低头微笑着说:“这个还要与岳腾商量呢”
岳佩茹轻笑道:“指望那个混世魔王,也不知道哪一日才能,举行婚礼呢!”
岳腾满脸黑线,拜托,念生还不知道我以前那些事好么,可不能让她知道,把她吓跑了,连忙说:“妈,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们会商量的。”
岳美兰笑着说道:“姐姐,你就是太惯着两个孩子了,你看看,岳腾愈发没有规矩。”
岳佩茹笑着说:“没办法,这孩子打小就不听任何人的话,如今能把岳氏这份重任扛下来,而且婚姻也有着落了。我就放心了。你家封弈呢?我许久没见那孩子了,想必是又高又帅了吧?”
此刻,一声“姨妈,我来了”
众人转头望去,封弈一身白色的休闲衬衫,比起读书时,如今的他已是文质彬彬,貌比潘安,帅气逼人,分明的轮廓,眉宇之间多了份运筹帷幄的自信和压迫感。
念生看到封弈那一刻,眼睛是刺痛的,一下子,内心翻涌,站在哪里,一直盯着封弈看。
这么多年,她一直想忘记的人,此刻正风度翩翩的站在她的面前,想来可笑,越是想忘记,结果越是无法忘却,一直心里再也没有别人走进来过,人心是很神奇的东西,一旦封闭,那么别人也进不来,自己也出不去。
岳腾上前,一手搂住念生的肩膀,看向封弈说道:“你来啦,这是我妻子,念生。”
封弈的眼神里是无法掩盖的不相信,说道:“什么?和你结婚的人就是念生?”
岳美兰皱眉,拉了拉封弈的衣服说道:“怎么,这么没规矩,你要叫她们,表哥,表嫂。”
封弈抿着嘴,喉咙艰难的无法发声,一直看着念生,似乎还是不敢相信,希望念生能够给他一个回答。
可是念生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着封弈。
岳腾看着念生这副模样,心里不免烦闷,居高临下,带着挑衅的说道:“是的,的确该叫一声 表嫂!”
封弈咬着嘴唇,直直的看着念生,带着嘲讽低低的说:“表嫂,好久不见。”
念生抓紧了岳腾的手臂,看向岳腾,眼眶里已是眼泪再打转,她在向岳腾求救。
此时的她,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因为一旦开口,就算泪奔。
岳腾搂紧了念生,说道:“妈,我带念生去一下我的房间”
岳佩茹说道:“好,去吧去吧,要用餐时,我让王妈来叫你们。”
岳腾搂紧了念生带着她,与封弈擦肩而过,念生始终低着头,她承认,她没有勇气再看一眼封弈。
那是她心心念念的人,那是她的青春,那是她的美好的初恋,那是她没有绽放就凋谢的心。
封弈望着他们的背影,脸上连笑容都没有,淡漠的神色,如同黑夜一般沉寂。
封弈带着念生来到了他的卧室,念生双腿发软,瘫在了沙发上,满眼泪水,掩面哭泣,说道:“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我不知道......他......他会来”
她泣不成声,抽泣着说话,“对不起...我......我给你丢人了”
岳腾微微皱眉,看着念生这副模样,心里满是心疼,上前抱住了她,轻轻拍着,说道:“没事,做我的妻子,不需要给我长脸,你只要做自己就可以了。只是......你这么哭,我会心疼。嗯?”
捧起念生梨花带雨的小脸,用手指轻轻拭去了她的眼泪,说道:“不哭了,好吗?”
念生抽泣着点点头,试图让自己心情平复,深呼吸,再次深呼吸。
岳腾再次抱住念生,低声说道:“阿生、以后只为我一个人流泪,可好?”
念生一愣,用力推开岳腾,带着惊慌说道:“我们......我们只是合约结婚。不要对我动心,我......我怕我会负你。”
岳腾收回了停在半空的手,两手插在口袋里,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带着一说冷静说道:“去厕所收拾一下自己吧”
念生转身去了厕所。
岳腾走到窗户前,随意的点了一只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在嘴里缓慢的吐出,香烟上那微亮的红色火光,印在了他细碎的额间发和湛蓝色的瞳仁里,全身散发着落寞。
想到念生的眼泪,岳腾就不免有些烦躁,其实自己不是一个年少不经事的人,平日里的沉稳,冷静,喜怒不显于面,怎么今日一个都没了?
念生到了厕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的泪痕,手捧一手水,扑在脸上,一次又一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嘲自己无用,也许封弈早已忘记自己了,四年足以改变许多事,不是吗?
更何况,自己已经结婚了,和他已经再无可能了,就算三年后与岳腾分开,封弈那样的家世,绝无可能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所以,没有结果的,何必还要伤心?
念生看着镜子,冷静的可怕,满眼的绝望,凄凉萧瑟,低声说:“我已经做好了,这一生孤独终老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