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钗银钿弃逦迤
自春秋乱世在白家武夫的魄力征服之下,习武已成为大势,而马的兴起逐渐替代了牛车的地位。武朝的女子都尚骑马,常穿着那西族特有风格的短衣细袖丝衫骑着马匹奔驰。
贵族女子爱肥马,瘦马,只出现在战场和江湖。
有女子仗剑而来,青衣瘦马,腰佩空铃,叮叮当当。只以布条束发,额角的发丝随意的下垂,微小的汗珠沁在鼻尖,实在是顶好的皮囊。肤似那白雪一样,吹弹可破,眉宇间只见朦胧的倦态。
白夏快要走到白府门口,便看到了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纵马而来,恍惚间,白夏直觉世间女子恐怕都得输她几分姿色。
“女侠!来我家里坐坐嘛?”白夏伸出白嫩的手臂向她招手,脸上笑嘻嘻,右脚微微踮起脚尖,就站在马道的一旁。
“扑通......”
那马竟然因为白夏的招手而急停,跌倒在地,马上的女子一个不小心腾空飞了出去,那女子顺着风到了白夏的面前。
“道歉,赔钱。”那女子的眼睛冷冷的盯着白夏,只是手却在衣角处不停的揉着,指挠掌心。
白夏头一遭碰到这么尴尬的事情,想着估计哪怕是文笔再佳的墨客也无法描绘此时的心思吧。
“姑娘,你且稍等片刻,这白府就是我家,我这就进去为你牵一匹新马来。”
白夏走进深不见底的白府,门前的守门人连抬都不愿意抬起头看他一眼。“一天到晚净会惹事,废物一个。”看门人冷冷地低语。
穿过大门的门洞,迎门便是一道影壁,四周装饰着石雕,中心一面粉墙,无字无画,像一片清澈的月光。影壁的底部一丛盘根错节的古藤,虬龙般曲结而上,攀着几茎竹竿,缠绕着繁茂的枝干,绿叶如盖,每逢春夏,都有字形的花怒放,垂下万串珠宝。
穿过影壁和垂花门就来到了白花树在的花房,戏子打扮的白花树正端着杯茶,眼见白夏跑了过来
“白花树,给钱,我刚刚不小心把人家的马给伤了。”
“好好好,爹给你,要不要请进家门来坐坐?”
“请她进来?这不好吧白花树,人家一个姑娘进来岂不有损人清白?”
“那好,夏儿啊,你爹这新从你皇上叔叔那拿的茶叶,尝尝?”
“再好的茶,如果只能少数人喝,又有什么意思.”
白夏倒退而走,朝这位脸上一片笑容的父亲摆了摆手,急急向外跑去。这位西楚闻之色变的血手人屠,此刻竟然以如此温顺的姿态表现出来。
门口的姑娘看着眼前这和自己家差不多大的府第,没由来感到伤感,年轻的姑娘蹲了下来,双手抱臂,把头埋在里面,小小的身影甚至连门前的石柱都无法去依靠。
“喂姑娘,你是不是肚子疼?”
那姑娘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红肿,发丝凌乱的搭在鼻尖,手忙脚乱的抹了抹眼睛,一下又一下,非常的用力。
“马呢?”
“神京内无法出售马匹,一看你这种富家小姐就是闲的无聊了跑出来玩的。马没有,钱有,这里是一颗白玉珠,你拿去,算我道歉。”
那姑娘跑上前从白夏手里夺了白玉珠就走。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白夏朝她大声地喊。
没有人回应。
沿街的河道走,一个女子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孤单的身影映照在河水里,随着流动的水不停的往前走。单薄的身影在夕阳下斜倾。
他又梦见那棵古老的大树了,历尽劫磨,阅尽沧桑,它还活着,老干龙钟,枝叶葱茏。清风吹来,落花如雪,落在他的肩头,“拂了一身还满”,它开了好多次,落了好多次,一直在等着他呢,他还没有来。
他喃喃:缘起青莲,缘灭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