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在喧嚣的歌声中缓缓升起。万家灯火在燃烧、沸腾、跳跃,酒馆的旗帜在风中扑拉作响。那里,是哪位姑娘在弹奏《后庭花》呢?酒杯的交汇声,琼浆的滚落声,形成了一曲繁华却又喧闹的歌。
下半夜了,我依旧没有睡着。灯火尽灭,古楼的檐上,一串金铃发出奇异的声音,像极了仙姑在静静自语。向窗外看去,春光染上了一层墨色,鲜红的山茶也全无白日的明媚妖艳,闭了眼,长眠。四然,一阵悠远的笛声散入,春风轻轻棉过面颊,湖面的绿柳摇摆,《折杨柳》!会是谁在吹呢?也许是一位才子,壮志难酬;也许是位歌女, 向往自由。我的眼前又出现了故乡的影子。熟悉的父老乡亲们应该已经入眠了吧,家中的鸡鸭应已膘肥体壮了吧。它们倏又消失了,只有一扇打开的窗嵌在墙上,像一只空洞的眼。
我伸出颤抖的手,摸到桌上的一壶残酒,不作他想,一口下去,顿时,一阵辛辣在喉头迂回。流转。我极力见住即将落下的泪,望向窗外,一片漆黑。
朦胧中,我似乎看见一轮月高悬天上,父老们举着酒碗,冲着我笑,爽朗的笑一一“太白,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