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山水田园 | | 30.粽香端午情

端午姗姗,香粽纷纷。各大超市里包装精美,形式多样,馅料丰足的粽子已经上市,琳琅满目,使人应接不暇;小摊小贩也不甘落后,增加摊位和人手,摆出各种新鲜可口的粽子,有的刚从水里捞出来,热乎乎,香喷喷,令人垂涎。端午时未到,味已浓。

(图片来自网络)

“每逢佳节倍思亲”,此时不禁想起没有超市和小摊小贩的老家,母亲又开始包粽子了吗?

由于农活多,母亲往往趁中午休息时包粽子,经常包的粽子有三种:花生粽、碱水粽和芋头粽,用料俭省,简单实惠。

花生粽是用白糯米和生花生仁搅拌均匀后包成的。煮熟后,拆开粽叶一看,红白相间,纯朴清新,如山花野果,吃起来清甜可口,能不时吃到花生,唇齿间味弥漫着香浓的花生味。

碱水粽是把白糯米搅拌碱粉,然后加些水浸泡半天后,米色变成浅黄色就可以包了。当看着煮熟的碱水粽不禁惊叹:嫩嫩纯纯,浅浅黄黄,它的质感就如刚出生的小鸭子的绒毛,惹人喜爱。可当我一口咬下去时才发现,太过清淡,如果能加一点白糖或蜂蜜,那么它就淡中带甜,清中带鲜,是消暑的佳品。

然而,我最喜欢吃的是芋头粽。用白糯米与块状的冰糖芋头搅拌一下,就可以包了。煮熟后,一拆开粽叶,一股醇厚的芋头香味随风飘浮,沁入心脾。看着它淡紫与浅白相间,高贵与纯净相容,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当一口咬下时,只觉得酥香松软,香味醇厚,不禁闭眼合嘴,回味那种浓而永的香醇。

仔细品味,自家包的粽子与超市卖的粽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许多美好的意象纷纷涌现:小草与鲜花,溪涧与江河,峨眉与泰山,江南与塞北;水墨与油画,青花与唐彩,晋韵与唐风,婉约与豪放;淡泊与进取,守成与改革……然而,我还是更倾向于解读成简静淡雅的乡村与繁华喧闹的都市,这都是人们生活与工作的家园,富有烟火味。

儿时的我,喜欢吃粽子,知道粽子得来不容易。母亲摘粽叶就是一件不简单的事。往往在粽叶繁盛的春天,母亲与婶婶们凌晨出发,拿着麻袋,带着饭团,翻山越岭,行程一个多小时,才到粽叶林。林子不大,人倒是不少,所以得眼疾手快,才能摘到翠绿丰润,没有斑点的粽叶,往往回到家时夜幕已经降临了。但母亲的活儿还得继续,把粽叶叠齐、捆绑、晒干、装袋以备用。

而父亲为了有一个可口的粽子,在下种浸水之前就得选好糯米良种。往往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问个遍,在人家推荐的基础上结合往年自家播种的品种,从中挑选出最合适的糯米种子。还记得,在收割糯米水稻时我总是很激动,因为爱吃粽子嘛。可听到母亲说糯米水稻只种两三分地时,我满脸不高兴,嫌播种得太少了,怕没粽子吃。母亲笑了笑,跟我说,这些田地可以收到两三百斤的糯米,不用担心没粽子吃。我才眉开眼笑,浑身带劲地干活。

每当期盼的端午来临时,母亲早上浸泡粽叶、浸泡糯米,而我则剥一些生花生,清洗粽叶。午后,母亲包粽子时,我就在大铁锅上加满水,然后猛火急烧,等水花翻滚,热气腾腾的时候,就把母亲包完的粽子放进锅里烧,一般都包五六串,挤满了铁锅。一整个下午,我守着灶膛,不断添火,有时还得加水,以确保每个粽子都泡到水。铁锅沸腾了两三个小时,先拆一个粽子试一下,煮透后就先捞出放在大盆里沥水、冷却,然后一串串地挂在临窗的铁钩上,窗边风大,在没有冰箱的时代,这是保鲜的好方法。要吃粽子时,拿着剪刀,剪断绑线就可以了。

说实话,小时候端午节只知道粽子好吃,是不知道这节日的来由及其背后的含义的。但能真切感受到父母的辛劳,对儿女的关爱,以及包粽子,吃粽子中萦绕着浓浓的亲情。

后来,日子越过越好,但粽子也还是那样包,简简单单,清淡可口。当知道端午节是为了纪念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后,就对屈原进行了解:屈原一生正直清白,不扬波逐流,他说“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温蠖乎?”

由此观之,母亲的素简清淡的粽子可得屈原的神髓。

花生粽,清白为本,一粒粒红色的花生仁镶嵌其中,不就如一颗颗丹心吗?这不就是屈原的忠魂吗?

碱水粽,颜色纯正华贵,味淡如水,有君子之风,这不就是屈原本色高贵的人格吗?

至于芋头粽,香浓味永,余韵悠长,令人回味无穷,这不就是屈原代代相传的爱国精神吗?

妙哉!品粽而得人,屈原足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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