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飞扬(四)

这个除夕夜是云英过得最开心的,她体验了南方人过年的习俗,不同于北方的家家户户在家中团圆吃年夜饭包饺子看春晚。除了一家人的年味,南方的花市更给人众人齐乐的氛围。

过年的时间总是很快的,云英没想到快乐的时光也是短暂的,因为一次失误,她的南方打工生涯被迫结束。

那是非常普通的一天,在工作收银的过程中,一个顾客买了两罐奶粉,当时也并没有防盗扣锁着,云英忙着却偏偏忘记了奶粉的扫码,结果顾客付钱装袋后离开时最外面的报警器响了,防损员过来查看情况,云英解释是自己忘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防损员就是不这样认为,然后把云英叫到办公室,非说云英跟顾客是一伙的,故意给顾客不收钱,当时的云英刚还不满20岁,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面对这种情况,她很害怕,因为对方一直威胁不承认就送她去公安局。云英解释也没用,防损不相信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防损员要这样认定,非要她承认错误。云英吓坏了,在他们的威胁下她被迫承认了,她害怕去公安局,刚从小地方出来的没有经历过,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必须要认,内心是不想认的,但面对威胁,她妥协了。后来回起起来,她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好傻,好蠢!但在当时的她来说,她内心是不强大的,是胆小的,是害怕的,哪怕被别人冤枉。

后来表姐过来了,具体怎么解决的云英当时不清楚,只知道她被放回家了,工作肯定是不能干了。最后得知表姐赔偿了超市500元,云英很受打击,表姐和表姐夫一直跟云英讲这地方不适合她,意思就是她是农村出来的,没有心眼,太单纯,这里的社会不适合她,还是回老家吧。云英知道自己这次闯货了,给表姐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因为工作是表姐找的,本来表姐夫以及姑姐们就看不起云英,这次是彻底的坐实了云英的单纯和愚蠢!

表姐给云英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并送她去了车站,她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火车。她的心里很难受,一方面是对于自己的愚蠢和无能,一方面还有些不甘心。她的南方梦就这样碎了!不过这一次的经历也给她日后的再次南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当她一个人坐火车回到老家后,她就想以后她也敢一个人坐火车出远门了,这也是一次提升自信的回程之旅。云英清楚的记得回家的日子是4月1号,愚人节那一天,也仿佛是被人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一样!还有一个令人惋惜的消息,张国荣自杀了!这在当时也是爆炸性的大新闻,云英也感到很悲哀,这真不是一个好日子!

回到家后不久就爆发了令人闻风丧胆的SARS,好在云英回到了农村,并没有像城市那么受影响,在家呆了两个月,云英不甘心在农村种地,她又跟父母说想去大一点的维市区学PS软件设计。其实她是想到这个城市看看,希望能落脚,一开始去什么都不知道,先找个地方学一门技术有个落脚 点,再像之前一样自己找份工作养活自己扎根。这就是她最初的想法。父母拧不过她,最后只好答应了。去到这个培训机构,云英就跟很多人一起学了起来,这里面有社会上的工作者,也有学生,也有像云英这样来学习后想找工作的。在这个过程中,云英学会了PS的基础运用,但离真正的设计还差得很远,差不多培训结束的时候云英就开始出去找工作了,但并不像之前那么好找。好在那时正是电脑开始流行的时候,她找到了一份教普通人普通电脑知识的工作。主要针对一些成人和孩童。在这里,她认识了一个同事芳,比云英大一岁,家就在市郊区不远。两人后来熟悉了还一起合伙租房住,但芳明显比云英更知道社会的险恶,后来芳告诉她一开始跟她合租她是有担心的,怕云英会对自己不利,但后来观察发现云英太单纯了,也就放下了戒心。

在这里工作了了半年后,云英又去了一家大型超市做了一段时间的促销员,再后来又去了一家做保健品销售的公司。其实云英所在的市很少有私企,大部分都是大型的企业,一般人很难进去,要么是有关系,有人脉,一般人靠自己是很难的。所以云英找工作也只能找这些类型的个人的小公司,后来芳也离开去了一个海边城市工作,云英也换了住处,跟不同的人合租,有时候是卖饰品的,有时候是超市认识的,大家都差不多,都是工资不高,一起合租一个两室或是三室的房子,离工作的地方近。云英工作的最后一家公司就是卖保健品的,当时是江苏来的两口子,都二十多岁很年轻,主要是给老年人卖保健品,形式就是通过各种途径找电话,然后打过去说什么时间我们在哪里有个保健品讲解会,免费的,希望他们来参加。对象都是以中老年人为主,打电话有意愿来的就会去送邀请函。

在这里工作是分好几个小组,有一个组长,在这个组里,云英认识了两个本地的小伙子,比云英大一两岁,特别是有个姓张的男孩子,对云英非常有好感,但长像就很一般,是云英不喜欢的类型。但对云英是真的好,有次云英生病了,需要去输液,都是小张忙前忙后的照顾她,去英是很感动的,但要论谈恋爱,云英还是觉得不合适,做朋友肯定是没问题的,所以对于小张云英是一直没有松口答应他。后来云英认识了一个来自湖北的男人顾剑,比云英大七岁,是外派到这个城市工作的。对于南方人,云英好像天生有一种亲切感,两人很快成了朋友,长相也是云英喜欢的类型,慢慢的两人相处久了,也就像小情侣一样谈起了恋爱。

后来顾剑外派结束,回到了原先的公司工作,那是江南所在地。后来云英还去过一次他工作的地方,她从自己所在的城市坐上了长途大巴车,经过了白天和晚上才到那里。后来回想起这段经历,云英觉得自己又单纯又大胆,也不怕自己有什么危险,就这样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在那里呆了几天云英就回来继续工作了,对于这段异地恋,云英开始没有想很多,觉得异地恋也没啥,但后来顾剑辞职了,说要去深圳看看,那里有亲戚,也有个帮衬。在顾剑去了深圳后,云英内心也动了去深圳的想法,但她知道父母这一关肯定过不了,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云英去那么远的地方,除了云英自己认识的这个顾剑,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但云英想去的心随着日子一天天的增强,内心的想法也越来越迫切。她想了一个办法,辞职偷偷去深圳,每周都给父母打电话,让父母以为她还在老家市里。后来的云英也时常回想起当时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就这样奔着一个认识的人去了,就不怕有什么危险吗?对于当时的她来说,这些真没想过。

终于在2005年年后,云英买了一张南下的火车票,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往深圳的列车。敢一个人独自南下,还要感谢当初自己一个人坐火车回老家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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