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掀起了一股“李娟热”,主要是央视8集热播剧《我的阿勒泰》的热播,一时为新疆文旅打了一大波广告,阿勒泰,令多少人心驰神往。
我知道李娟,不是因为电视剧,而是去年正好买了一套李娟的书而知道的。热播剧是根据她的散文《我的阿勒泰》改编的,说实话,除了那些赏心悦目的美景之外,我不敢恭维内容,还是书好看。
初次看李娟的作品,就被她的文字所吸引,惊奇她为何有那么多的故事,羡慕她怎么那么会写文章,佩服她历经那么多磨难而泰然自若。
后来特意去了解她,才知道,和电视剧举重若轻的幽默不同,也和散文中乐观洒脱的况味不同,李娟本人的成长经历充满了曲折和艰难。她从小跟着外婆捡垃圾为生,五岁之前不怎么会说话,在八九岁的年纪爱上阅读和文字,读书时经历过霸凌、家暴。在18岁“成人礼”那年,李娟被逼到绝境后毅然决然地辍了学,莽撞地踏上了一边打工一边写作的未知旅程。
读李娟的作品时,我脑海中闪过另外一个奇女子,感觉自己在读另一个三毛,同样的浪迹天涯,一个在撒哈拉,一个在新疆;同样的乐观,一个在沙漠里开出花,一个在戈壁滩上修成果;同样的有才情,一个书写异域风情,一个描绘大好河山。好像两个人的骨子里刻着同样的基因。
她们都有以苦为乐的豁达与乐观。李娟的作品里,交通不便的艰难,住室的简陋,饮食的稀缺,这些都习以为常,可从她的文字里看不到一点难过、抱怨、放弃,只有洒脱、幽默、乐观。而三毛与荷西在撒哈拉也经历过一段异常艰苦的日子,尤其是他俩的婚礼,恐怕很难再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婚礼那样“穷酸”。可三毛还是把这样的日子过得富有诗意,她的文字不缺风趣幽默。
两人的童年也惊人地相似:李娟说她五岁时说话都不利索,被同学欺凌,被老师打骂,跟着八十多的外婆捡垃圾,她的童年是在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中度过的。高三辍学开始打工,后来在作家刘亮程的鼓励下“去爱、去生活、去受伤”,走上了写作之路。无独有偶,三毛曾经写过一篇作文叫《我的理想》,说自己长大了要做一个捡破烂的人。结果招来老师的嘲笑,并故意让她在全班面前朗读,引来哄堂大笑。在这样的环境下,三毛患上了自闭症,不得不休学在家。也正是这个时候,她开始了写作,也爱上了写作。了解了她们的成长历程,才能明白这种乐观的背后是曾经经历的伤痕累累。
她们都属于荒野。她们都早早辍了学,她们都热爱读书与写作。梁文道说李娟的文字“惊为天人”,网友说她是“野生的李娟,天生的作家”。三毛更不用我说,是多少人心中的偶像。她们逃离学堂,找寻到自己的一方净土,或许她们要是上了学,上了班,机关单位里可能就会磨掉身上的灵性,野性,很难再写出自然纯朴、乐观幽默的文字来。
她俩的早期作品,风格也比较相似,或许年轻人都有类似的迷茫,就像辛弃疾的诗中所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李娟的早期作品,就像李娟自己说的,“内容混乱而激动,隐晦又不安”。我看的时候,思绪总是不能集中,动不动就神游天外,我以为我不够专注,刻意调整思绪后用心看,还是朦朦胧胧,似在梦中一样,所有的句子都像隔着一层纱,你想靠近,靠近不了,你想看得更真切些,它便倏忽不见了。三毛的早期作品也有这样的感觉,迷茫、隐晦、愁闷、不安。让人读得似懂非懂,云里雾里。
再说点不同,我认为的哦。三毛有荷西,李娟有自己。中国大多数女人,都围着男人而活,张爱玲清醒而犀利地指出这个问题,但她也走不出这个圈。电视剧《我的阿勒泰》改编了李娟的散文集,加了爱情进去(国内影视热衷于走爱情路线),我觉得没必要,虽然我也看得心潮澎湃,但现在的新时代女性,完全可以像真人李娟一样,活出自己的一个人的精彩,不需要男人赋分。
看三毛的书,体验自由,爱情,流浪,沙漠;看李娟,冬牧场中展现的磅礴生命力,欢乐的杂货店日常的生活治愈人心。看三毛的书,让人向往远方的生活,看李娟的书,让人更珍惜大自然的一切,更珍惜当下的生活。
如果你觉得这个世界太吵太浮躁,那就去看看撒哈拉,回归雪山草地吧,我们不用真的去,但我们都需要寻找属于自己的撒哈拉与阿勒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