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大仙讲,列车无声地穿梭向前,曙光初照时,视野里便陆续映出余姚和绍地等路牌上的字样,我便情不自禁地在车厢里雀跃而起,惊呼道,这可是原始半坡氏族及河姆渡文化中晚期的人们曾生活过的地方和迅哥的故乡啊!一睹胜况,山水清明,人杰地灵,真的了得了得,倍感荣幸快哉哦!
大仙莫名惊诧地问,哥…妳没去过的地方,也原来有熟人儿在那儿哟?
我也顿时懵圈儿,反问,你从哪儿…知道,我在那儿有熟识的人?我啥时候…说过么?
大仙言之凿凿地补了一句,妳不熟悉…怎亲热地叫人家为迅哥儿?
我说,嗨,妳说这个呀!这让我怎么说妳才好呀…妳平时冇事儿之时,咋不读些东西呀?也不至于这么孤…陋又寡…寡。我欲言又止,不想把话儿说得恁么质逼,也免得让对方有不必要的难堪与尴尬之状呈现。
大仙还是不自然地挠了挠头发稀落的头皮,伴之指尖的划动,飘落下一层银白色的碎屑儿,赶快拍了拍膝盖,又嘬嘴儿咈咈连吹了二三下,才道,哥…我不看东西,妳知道我…我不是还是文化水平低么?
我说,谁个文水高?彼此…妳我不是都半斤兑八俩,一瓶子不满半碟子晃荡的货色么?读不读什么…那都是个人的事,关键看有没有那个心、有没有那种自觉以及有没有向那方面的主动朝合?
大仙木着脸儿,瞪着茫然无神的眼,反问道,光说主动朝合哩…一个无业游民,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到处打工、下S力,读那个有用么?能践饥或是能解渴…还是能买一件象样儿的衣服鞋袜儿穿?
我说,怎么没用?无业游民咋啦?农民咋啦?打工的下s力的…又咋啦?偷谁跟谁Shui了恁地低搭?位卑岂能忘忧果?家事果事天下事…了解些不行么?人间诸事事事关心何错之有?非要不自尊非要妄自菲薄不可,如何救药?神明也拯救不了那种堕落,又如何能够提升自已呢?做人…生而贫穷,是毫无选择的余地,可自我欲提升…总还可以做得到的么?思想与认知,怎能固化?王侯将相…难道都是天生的么?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需用人点破么?一个人不暗自努力,怎跳出原有的浅薄意识形态?怎又总愿处于以貌取人认承自己老不行的地步而心安理得了呢?
大仙咄咄有声,反诘道,我不以貌取人…可我就问咱这么个低三下四的普通农民,又冇啥几∞文化,依什么好方法能提升自己而从此改头换面呢?
我耐住火气,平静地说,妳知不知道有个叫李娟的女孩子?
大仙一拍大腿,嚷道,嗬,李娟么…我怎会不知道,细巧的个儿,嫩白脸儿,大大的眼儿,水灵灵的,见人突眨突眨的闪烁…哥,妳说的是不是咱村南庙后坑那老寨子里外号野狸猫老李河叔家的无娘孩儿一一那个李娟哦,她可聪慧喽,只可惜,从小无依无靠,又早早的嫁人了?
我搭啦下眼帘,摇摇头,说,老弟…妳咋不抬头往远处看呐…怎老住盯着巴掌一片儿大的地方而坐井观天呢?
大仙嘴硬,犟道,我再望…也望不多远儿!
我说,妳应仰望苍穹,应瞭望祖果的万里大好河山,要放眼辽阔无垠的大西北,看一看那里白雪皑皑的天山祈连山相连,看一看那里的千里大草原,浏览一下那里的白云、艳阳、绿洲、溪流、羊群、马队和骆驼,体会那里异域风情的冬牧场、夏牧场,还有美丽绝伦的阿勒泰…那里就出了个平民之家的孩子,她的芳名就叫李娟,而她当初也没什么文化,也没能上几天儿学…可她后来的一项选择,竟让她的造诣、她的声望一下子弄得如日中天!
5月17上午十点晴空万里于苏州玉出昆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