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就等于入了一个邪e的传笑儿窝点…
大仙吃惊地问,不可能吧?怎么会呢?光天化日之下…我说哥…妳可千万别吓唬我,我已没勇气和能力再适应任何风草雨动的突发事件了。
我苦笑笑,道,世间事儿,千奇百怪,一切皆有可能。你想啊,一个负责人从不到现场显形儿的皮包公司,一个毫无生机且无组Z又老弱病残的散摊儿人群,一个吃饭单调儿置人饿得半S而不顾又从不想着改善伙食的小小机构…是什么性质的所在?
大仙目光直直地呆望着我,迟顿地摇了摇头,喃喃地絮叨,冇法儿提…也不好讲。
我接道,这…不正是那市面上一度疯传的传笑工四又能是个什么?工钱本来就低,又被无形的黑手从中间无情地硬盘剥了一大截儿…他们当头儿的又不出人出力,让不明真相的我们只日以继夜地给它们创造财富…它们弄得咋恁美呀?好在只是没配用上走行不离的监工与看守,而是张了一片无形的大网把我等给牢牢地网住了…软禁一般,不得须臾飞脱。
嗯…是这么个意思。大仙体会着我说的情形。
我说,还有一种隐含的情况我一直纳闷着…我咋着摸着一到夜间…那些老弱病残的同事们好象就来了精神儿,都不再事闲啦…他们分明在纷纷拉着厂院内的废铜烂铁儿还有成品待用的建筑钢材和脚手架短钢管往外面运…他们是在监守自盗!
大仙笑笑,灵敏地说,他们肯定也嫌工资低么…伙食又不好,类同猪狗食儿,不捞点儿外快儿…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不多少弄点…心理不平衡呀!傻子才不去思谋这个。
我说,是这么个理儿,但我立马认为他们的行为是很危险的行为…万一其见不得人的勾当被单位发觉而查处,那将是自掘坟墓万劫不复又惹火烧身殃及池鱼说不明道不清啊!
大仙又笑笑,轻描淡写地说,那些暗影儿里见不得光的事,历来就是饿S胆小的,撑S胆大的。
我忙说,老弟…妳知道,咱自打小出身儿到现在,是什么样的为人儿?都受的正桶胶玉,奉行的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人不饮盗泉之水之说教…铁记李下不弹冠瓜田不提鞋儿,免得遭人嫌弃和疑怀。他们怎捣腾…咱阻止不了,但让咱也连带上…犯了那丟人现眼的破事儿,那就更不好讲了。
从此…妳就有了警觉?不愿近墨染黑…不愿同流合污,不愿入鲍肆同臭?大仙顺口来了几个挺雅致的反诘。
我激凌凌接道,所以…我为自行高洁就当机立制,决意只身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势必是咱在那儿已干了好几天了,尽管不能得全工款,最起码也得让用工方给几个路费花花吧?于是,我就编弯儿说诓儿,给一个啥事儿都不管的小组长说,我手头儿紧…欲预支些钱儿买些日用品和零食吃等等,那小组长一听,迷挤着双眼,挠挠稀疏的长发,神秘地笑笑,答道…这恐怕弄…弄不成吧,压根儿咱这儿就冇这先例…都仨月一结账的,妳才来了几天儿?再说,咱上峰是有老板的…你提那不合理之要求,也问得太不是时候,咱老板他这几天儿偏偏回老家河南了…说是安置他儿子上什么贵族幼儿园哩…最少半月四十天也回不来,你就安心在这儿等他回来再说吧…哈哈!
我一听,就知道那借钱的事儿彻底冇戏了,大失所望,情绪低落…。我对大仙补充说。
那咋办?大仙也急道。
我摇摇头,叹道,没办法,就只好暗作准备,不讨要那工钱啦,舍得一身刮,偷偷走人呗…明着走的话,恐怕还不一定能够顺利脱身呢?我于是留了小心。
嗯,那险境…不让走,恐怕也有可能!大仙点头认同我的说法。
我说,妳知道,那一段时间,我饿得胃里直翻腾…什么都不想吃,伙上的白水煮包头菜又实在咽不下,暗打算逃走的前一天,忽发现我独自值班的桌斗里不知谁遗留的一小包枯茶叶还在,有五分钱硬币那么大,属劣质茶饼那一类型儿,慢慢揭开了看,就是发黄的干树叶,我却如获至宝,捏一捏儿填嘴里,嚼呀嚼,慢咽其汁水,尽管冇一点儿味,就这样,又维持了一天生计…艰难不?
艰…艰难!大仙点头答着话,同时也揉了揉眼。
我无可奈何地望望天,呼着怨气,低声说,老弟…妳知道不,人在万般无奈又无助的困境之时,是最容易祈盼和信奉各路神明诸佛菩萨保佑而希翼得解脱的?
嗯,有时…我还真信。大仙郑重地点点头。
我下定决心要逃离那里…事先,我虔诚地立于桌前,双手合十,对着东南的天空,默默地祈祷:愿遇神明愿遇贵人助我出困厄…顺得一份好工作。因为我下一步行程,打算要去东南沿海的,假若我能此次顺利如愿逃出险境的话。我对大仙说。
哥,妳到底…逃没逃出那揪心伤神的所在啊?大仙急问。
我苦笑笑,一拍大腿,道,啥被褥行李和工钱都不要了…一个大活人,弃暗投明,想逃还不小菜儿一碟?趁一月黑风高之后半夜…工友们憨声如雷,我便和衣悄悄下床,趿拉了鞋子,沿熟络的小门小径,翻山越岭,拔腿撒丫子就扬长而去了…
5月8日上午十点晴于苏州玉出昆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