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年纪,能有多骄傲?
1
……
乔然欢的心狠狠的缩了一下。手里拿着一份病历,而人已经送去火葬场了,化成一堆骨灰。
璀璨如星光的泪水从她浅黑色的睫毛梢上坠落。
“滴答”,四周安静的都能听见她泪水打动纸片的声音。乔然欢感觉喉咙好似被人扼住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紧紧的攥着手里的病历,直至把它揉成一团废纸,扭曲的字体看不出里面的内容。她痛的深深的弯下了腰,把头埋进膝盖里面,低沉啜泣。
一夜之间,痛失所有。
乔然欢在这一刻,似是被全世界遗弃了。
这一天,他的离开,意味着乔然欢要一个人独自面对兵荒马乱,涉世未深,却早已把她放入秩序混乱的上流社会里面。
良久,时间好像是消失在了这个别墅里面,再无痕迹,这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脸上的泪水干了,她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阳光穿过宽大的玻璃窗落在她身上。可以清晰的看见尘埃在空气里飞扬。她看起来是经过上帝之手雕刻的艺术品,极为美丽。
松软的短发上面留着一层浅浅的流光,光洁的前额被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睛犹如蓝宝石的般干净,璀璨夺目。明媚的光照着她精致的面孔上,美的不真实。
尽管她身上散发着这样美丽的光泽,可她看上去宛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只剩下失去灵魂的空壳。就连思维也凝固了,停止了思考。
而她这种空洞的魅力无端的吸引人。
最后,她从这种死僵的状态里面一点一点抽离出来,慢慢地,她恢复过来。
乔然欢心里有了一个新目标。她笑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可她的面部表情却变得疯狂,她好似患上失心疯的病人。笑意逐渐变得张扬,眼泪连成一串珠子,从眼眶里面掉出来,一颗一颗。
呼吸着空气里面死亡的味道。
乔然欢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楼梯的方向走去,抓着心里唯一的心念,支撑着她濒临崩塌的内心,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呐喊,促使着她如一支飘向深渊的羽毛,一点一点的缓缓下落……
她的嘴里念着名字,不断的往楼上跑。
2
已过四年。
s城里的人都在猜想关于那位先生的婚事,那位尊贵如帝王般男人的妻子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女人。
一点毋庸置疑,她绝对是个出身高贵的女子。
顾家向来都是从名门贵女里面挑选的伴侣。不是在s省里面的商业大族,根本不会入选。
贵圈里面又掀起一轮轩然大波。
这一场权势相斗的争端只限于女人与女人之间的竞争。谁能坐在顾氏王妃的宝座,谁就是胜利者。
……
天空还是阴暗的模样,压抑的犹如她此刻的心绪。寒冷的风吹过,吹入卡其色宽大的衣袖里面,她站在高级酒店对面的步行街。
修长的手指握着黑色的伞柄,她静静的站在那里,人来人往,唯有她在那里,不曾动过,独成一道别致的风景。
一辆的士在她面前停下来,摇下车窗。
“坐车吗?”
她那张明媚的脸上没有一丝犹豫,掀起嘴角。
“我男朋友会来接我。”
看起来,她就要在这里等男朋友了。
刚从酒店里面出来的男子,他后面跟着一批保镖,步伐一致,亦步亦趋。男子穿着黑色毛呢,西装裤让他的腿看起来长而直,那张刀削的面孔棱角分明,那像是上帝手里面的艺术品一般,深邃的眼睛往对面的步行街看去。
的士已经开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也隐没在人群之中,一切好似都是他的错觉。可他知道,这不是他的错觉。他可以认出来那个身影是她,那个身影也只能是她。
喜欢穿宽大的卡其色的短款斗篷,也喜欢剪短发。
分开不过一个星期,他还是可以记得她身上那股迷人的香水味,每时每刻都萦绕在身上。
“顾先生,该上车了。”
司机已经为他开了车门,示意顾斯年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必须争分夺秒。
“嗯。”
他入了车内,闭上眼,还能感觉到那股每天夜里缠绕在怀里面的香味。
以及在耳边轻声的喃呢。
她拨弄一下短发,整理衣袖,动作优雅的开了门。脚底下那双棕色短靴踩在木质地板上面发出沉重的声音。
“回来了?”
乔征并不掩饰自己手上那副画像,画像上面的女人跟她有几分相似,可她们总有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画像里面的女子气质温婉如清风,而她更像是锐利的刀锋。
“是,乔先生。”
乔洛不称他为父亲,仅仅是客气的称呼他为先生。
“乔洛,在国外学到了什么?”
他放下画,小心翼翼的把那副画收起来放在了身后红木的书柜里面。
“我学的您都知道,主修法语。”
“那么,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你的法语老师?”老男人缓缓身后过来,精明的眼睛盯着她,简直要看穿她内心活动。
“您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
乔洛丝毫感觉不到危险。
“他是太子爷,你也敢招惹。胆大包天!”他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一点的怒气。
“是。所以我跟他分手了。”
她如实交代事情最后的结果。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样结果。”乔征话落,外面一直偷听的乔纪欢闯进来。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你要不要脸?!他是我喜欢的人!”她气的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握紧拳头,指甲一圈泛白。
乔洛侧身去看那个任性多年的妹妹,乔家大小姐,乔洛眼里风轻云淡,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可他不喜欢你。”
这话似一把迟钝的刀没入乔纪欢的的心脏里面,甚至是要让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