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像往常一样,我搭公交回到家中。
我掏出钥匙打开早已锈迹斑斑的门锁,像往常一样,家里苍蝇漫天飞舞,地板上痰到处都是。乍从学校回来,习惯了学校的清新空气,扑鼻而来的鞋臭令人窒息。
回到我阁楼上的房间,我打开书包拿出老师今天布置的假期作业正准备写,然而,虽然我的双眼仍紧盯着课本,但是我的思绪已经魂飞天外。
再过一个月,我就初三毕业了。我不禁感到迷茫,彷徨。
自从母亲死后,父亲整日与酒为伴,酒气醺醺,嘴里成天冒胡话。一旦碰到点不顺心的事,就对我拳打脚踢。这样的生活我真的是过够了。现在我已经十五岁了,可以出去打工了。可是假如现在我就去打工,那么我又能去哪里,我又能干什么?我既没有一技之长,又不像父亲一样有一身蛮力,这样的我到别人厂里去有谁会要我?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告诉自己还有三年,我就可以到其它地方生活了,我就再也不用忍受父亲的暴脾气了。
每当我想离开这个家,我总会这样劝慰自己。
(二)
第二天,也就是中秋节,我早早洗漱好后便去参加和几个打工的朋友约好的聚会。
几个朋友到齐后,心直口快的刘易安直接挑开话题:“孟瑶,你父亲现在还打你吗?”
“嗯,他还是像往常一样。”
“孟瑶,不是我说你啊,你看,你现在也快毕业了,是吧?既然你父亲这样对你,那你也完全没有必要再跟他住一起。要不就跟我们一块到外面去打工,不要再跟你父亲住在一起了?”
“可是……”
见我没有说话,几个朋友便岔开话题,没有再提这事。
临走时,初中跟我玩得最好的一个朋友她跟我说:“要不你再考虑一下,这几个月我都在家,你想清楚就到石灵桥那边去,我就在那里等你。行吗?”
我点头表示答应。
“那,你想好记得来找我。”
(三)
晚上,回家后,不出意料父亲又喝酒了,像个死人一样瘫在沙发上。
既然今天父亲不做饭,那我肯定只能自己做,总不能我们父女俩今晚一起挨饿吧?
于是我便亲自下厨,用家里仅剩的胡萝卜,辣椒,鸡肉做了两道菜—辣椒炒鸡跟胡萝卜。
菜做好了,父亲仍瘫在沙发一动不动。
虽说他对我不好,但毕竟他还是我父亲,我总不能看着他挨饿。
于是我叫他吃饭,他不情不愿地坐到餐桌前。
父亲懒散地吃了口菜,不知道发什么疯,忽地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到我脸上。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连个饭都做不好,你是干什么吃的?”
如果是我做饭不好吃,他可以不吃啊。
我好心做饭不想让他挨饿,他不领情就算了,还要责怪我饭做得不好吃。
这个家我真的是待够了,即使打工再苦,也比待在这个家里好。
(四)
中考后,我如约来到石灵桥,跟朋友一起去工厂打工。有朋友的陪伴,无论工作再怎么枯燥无聊,心里都会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