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逍遥

24.劫持天子

在杨彪及杨夫人的联合作用下，李傕和郭汜成功反目。

双方在长安城下一场混战。

一切看起来都是按照太尉杨彪和汉献帝的计划实施。

但是，恰恰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意外发生了，惊天意外。

有一句成语说得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是这次殃及的不是普通池鱼，而是一条大鱼。

汉献帝。

李傕趁乱劫持了汉献帝和伏皇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将皇帝皇后掳到城外郿坞。

郭汜带兵截杀，扑了个空，索性将皇宫打砸抢了一遍。

汉献帝像一只被捕的小鸟困在笼子里。既然做了小鸟，一切就由不了自己，包括吃饭和喝水，吃得是腐肉朽粮，一日三餐难保，遑论帝王尊严，早已丢失在郿坞的云烟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使贵为天子，汉献帝也不得不忍。

除了忍，还有什么办法？好像只有盼，盼望着有救兵出现。

终于，有一支救兵来了。

是谁？郭汜。除了郭汜，谁还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李傕出战，大骂郭汜：“我待你不薄，你如何谋害我！”

郭汜反击：“你是反贼，我不杀你杀谁？”

“我保驾在此，何为反贼？”

“你分明是劫驾，何为保驾？”

二人未战，先打起嘴仗，像两只对咬的狗，任何一方都不肯松口。

“我们打个赌吧，一赌决生死？”李傕说。

“赌什么？”

“赌一个人。”

“赌什么人？”

“赌皇上！我们单挑，谁赢了就把皇上拿走。”

可怜汉献帝竟成了两只疯狗的赌注。

李傕、郭汜不分胜负，各自回营。自然，皇帝也没有被赌出去。

又一件可怜的事发生了。

李傕劫持天子，郭汜不甘落后，劫持了满朝大臣。两个人，一劫天子，一劫公卿，野蛮地将汉室王朝玩弄于股掌之中。

李傕、郭汜每日厮杀，死伤不计其数，但二人乐此不疲，丝毫不在乎死得是谁，死了多少。在狼的眼中，只有猎杀，没有同情。

笼中的鸟儿饿了都要叫几声，何况困在笼中的是当今皇上。汉献帝是多么渴望能有一个人来救他。

终于，这个人出现了。

侍中杨琦推荐了一人。

贾诩站在李傕大营的一角，安静地观看一场表演，一个脸上涂满油彩的女巫正在跳着奇怪的舞蹈，她一边跳一边打鼓，鼓有节奏地发出咚咚的声响。在贾诩看来，一个女巫在庄严的军营中装神弄鬼，这是一件多么滑稽的事。

作为谋士，他有义务为主公提出建议，但是主公也有权利拒绝。

贾诩建议取消表演，李傕拒绝取消表演。你说你的，我做我的，一切就是这样合情合理。

李郭二人纠缠不休，汉献帝被困，久不能出笼，局势完全陷入了僵局。是僵局总会被打破，总会有一个破局的人出现。

皇甫郦，作为汉献帝钦点的破局人，他要凭三寸不烂之舌，更重要的是凭与李傕同乡的身份，劝说李郭二人和解。

他先劝郭。郭汜说：“如李傕送出天子，我便放出公卿。”

再劝李。李傕大怒，欲斩皇甫郦。

骑都尉杨奉谏道：“现在郭汜未除，而杀天子之使，则郭汜兴兵有名。”

贾诩跟着力劝。他有责任保护皇甫郦，因为在不久前的一天他曾亲口答应要救皇上出笼。这是他作为臣子的良心发现，也是做人的基本准则。

皇甫郦总算活了一条命，在汉献帝授意下火速逃回西凉。

在西凉，皇甫郦不仅仅是为了逃命，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造谣。他要在西凉老家瓦解李傕。

为什么？因为李傕的部队主要是西凉人，还有一部分是羌人。要想击垮敌人，还有什么比击垮敌人的父母兄弟、亲戚朋友更有效。

皇甫郦只用了一句话，就达到涣散军心的效果。

他说，李傕谋反，从之者即为贼党，一人为贼党，全家必遭殃。

贾诩站出来又补了一刀，他偷偷游说羌人，承诺如果羌人撤军，日后朝廷会有重赏。

于是，李傕的部队出现崩溃迹象，主力部队西凉军士气不振，辅助部队羌军已开始撤退。

贾诩又密奏献帝：“李傕贪而无谋，如今兵散心怯，可以重爵诱之。”

皇帝下诏封李傕为大司马。李傕大喜，说这是女巫祈祷之功，遂重赏女巫，却不赏军将。

自古为将帅者，最忌赏罚不公。不公则反，骑都尉杨奉与大将宋果起兵反抗，约定半夜劫营，以救天子出水火之中。

杨奉、宋果二人，人是好人，心是好心，但好不代表实力。

李傕轻而易举地挫败了二人的反抗，宋果被杀，杨奉败走西安。

但是经各种折腾与蛊惑，还有郭汜各种骚扰，李傕势力渐渐走向衰落。

既然有人衰落，自然就有人崛起。

张济起来了！张济是谁？董卓的四大猛将之一。四大猛将：李傕、郭汜、张济、樊稠。樊稠已被李傕所杀，四猛只剩三猛。

张济屯兵弘农（今河南灵宝）。

张济放言给李郭二人，有两个选择，要么和解，要么被灭，二选一，没有第三。为什么？因为我现在才是实力最强的。

李傕、郭汜答应和解，同意一人放天子，一人放公卿。

张济上表，请天子来弘农住一阵子。

汉献帝大喜：“朕思东都久矣。今乘此得还，乃万幸也！”。皇帝心想，这回不但可以得救出笼，还可以趁机返回东都洛阳。

单纯的皇帝，永远无法想象手下将军们的邪恶。

血淋淋的现实会告诉他，除了李傕，郭汜更是一个邪恶的将军。

汉献帝此次离长安还洛阳，注定是一条凶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