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继续读齐帆齐老师的书《追梦的路上,让灵魂发光》读到这一章节,没有父亲的童年生活,瞬间就把我拽到2009年,那一年父亲走了,因为生病。
爸爸是早上走的,头天晚上听小妹说,爸爸突然说话清晰了,告诉她想吃土豆丝,还用轮椅推着他去街上溜了一大圈,那时候,我们并不懂什么回光返照。
走的当天,他躺在那里,我们并没有哭的很伤心,因为觉得他还在,手里忙着备后事的方方面面的事情。当一切妥当,亲友陆续来到我们家的时候,我悄悄地掀起盖着爸爸的白布,一个小角,默默的最后一次,摸摸他冰冷的手。很自然的眼泪夺眶而出。
算起来爸爸走了14年了,但在这么多年里,我梦见过他很多次。他在世的时候,却从没有梦见过他。每年回老家,走在熟悉的村间小路上,脑海中就会闪现爸爸年轻时,扛着锄头,从地里走回来的强健身影。
而如今,只能用余华写过的一句话来形容,我走遍这城市的所有角落,眼睛里挤满了老人们的身影,唯独没有父亲的脸庞。可我知道,我梦里有他。
以时间为轴念父亲
还在襁褓中的我,出生时只有4斤8两,听妈妈说,爸爸看我生出来,就眼睛眨巴眨巴的,啥也不顾,对着脸蛋就亲一口。
再大一点,拉粑粑了,就喊妈妈,快来啊,这孩子得洗洗。我妈妈就来了,给我擦给我洗干净,之后又是爸爸怀里的小可爱了。
原来,他也有过初为人父的雀跃,和寻常人家爸爸,对孩子拉尿无所适从的小偷懒。
大约一年级左右,农村冷我手脚冰凉,一到冬天脚就会被冻得起了冻疮,手也肿的像个圆滚滚的小馒头,爸爸什么也没说,去村外挖了什么植物的根,还是麦根,说是用这个煮水,洗手泡脚,可以缓解冻疮。记得好像,从那以后的很多天,他都坚持给我少煮水。后来,冻手冻脚的情况,也真的好转了。
再后来,五六年级的样子,有了弟弟妹妹,记忆最深的一次就是,我去村东头的同学家去玩儿,还没玩儿多会儿,就听见爸爸,喊我,燕子,你出来。哎嘛,当时的我,心里的真是慌得一匹,没敢耽误,出溜一下扔下手里的球儿,就跑出来了。他说,走,跟我回家看孩子去。那会儿心里不情愿,嘴上也不敢说,不敢顶嘴。走得慢了,屁股上还挨一脚,哈哈。
上了初中,学校远,开始是结伴走着去,后来,我连撒娇,再讨好,说,爸爸,我给您泡茶(就是老北京的茉莉花)您爱喝二锅头,我给您打一瓶酒去(那会儿买酒叫打酒)哄得他捋着黑黑的小胡子,得意的笑起来。我不会看天色,会看脸色,在爸爸高兴的时候,说,爸,人家都骑车上学了,给我也弄个自行车嘛,走着上学的越来越少了。当我说完,没有什么意外,爸爸笑眯眯的脸,顿时变得有点严肃,说,你个子小,带大梁的车骑不了。我说,有那种不带车梁的,我会骑。他说,去,把碗洗了。真的很怕他,就去干活了。没过几天,放学回家,就见一辆二手的,但比较新的女士自行车,停在院子里。我瞬间眉开眼笑,快乐到起飞,也有了我第一辆自行车。
上了高中,上学更远了,每周爸爸会开着农用车,路过的时候,给我送生活费。清晰的画面依然近在眼前。他穿着一个藏青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纯棉跨栏背心,当我走出学校门口,远远地就可以看到,他在马路对面等着我。这时候我最叛逆,也最不懂事,拿了钱也不知道多说几句,转身就走。(因为中考的时候,只差1分就能考取我心目中的重点高中,想重读一年,父亲以家庭负担重为由,拒绝了我的要求)
再后来就是19岁上下,早早地参加了工作,因为赌气有三五年没回家(那时候可真是个不懂事,虎了吧唧的家伙)参加工作几年,第一份工作是做二手房,赚了点钱,终于回心转意回家了。回到家,妈妈招呼着我吃饭,爸爸在东屋,坐着抽着烟袋锅子。我妈说,咋回来的?我说,骑车回来的,厉害吧,就是车轱辘没气了。我妈接着说,老东西听见没,你大闺女车轱辘没气了,你给打气儿去。(我知道,妈妈故意在给我们爷俩调和)这时,是时隔多年,再见到爸爸熟悉的笑脸,说,前轱辘后轱辘啊。我说,都没气了。说着,就去吃饭。爸爸推着车,去了村西头的修车铺,不光打了气,前闸后闸都给修了,回来自言自语的说,自行车闸不好使,能行吗?不安全,给你修好了啊。我说,啊,知道啦,谢谢老爸。(后半句是在心里说的)
此后的几年,我们姐妹三个都工作了,弟弟大学,我和大妹妹,每人负责一年的学费。家里的经济压力没有那么大了,偶尔听妹妹说,老爸又去前院老叔家打升级去了,打电话时候,还掉主呢。现在回想,那几年应该是爸爸,过的最轻松,惬意的时间吧。
爸爸和很多家庭里的爸爸一样,不会像妈妈那样,什么事情都挂嘴上。在他最后的几个月的时间里,和二妹说了很多以前的事,说着说着两个人都抹了眼泪。
爸爸从来没有说过爱我,可是回头看,哪件事不是他藏在心里的父爱呢。结尾引用一句台词,爱,说也好,不说也罢,存在才是最重要的。再用一句台词,每个人来到这世界上,都有他的使命,完成了任务呢他就要告别这里开始下一个轮回。再好的朋友,再亲的亲人,就算是妈妈爸爸也不能陪你走完全部人生。每个人都只能在你生命历程里陪你走一段路。你不要纠结他们到底死没死,你只需要记得他在你生命中他曾经来过。而且你们彼此喜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