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来,总是觉得亏欠着一场尽兴的大雪。冬已过半,神思还在秋天里晃荡。仿佛就是等着大寒的“咣当”一声惊锣给招呼醒。天气变化,云雨雪霜里总是包裹着人们的一些想法。很多人喜欢云雨,我爱雪。
没有哪个地方的雪的一样,也没有哪个地方的雪是静态的。
雪定。
停了雪的生活,应该是安安静静的。车马喧嚣声都是颗粒状,一个个卖力地都钻进积雪里的每个空隙里,把这城市里日常的主旋律给消化掉。
飘雪的耳畔下,除了嘎吱嘎吱踏雪声、随风作声的门窗响,再无其他,安静的声响里都藏着一幅幅画境。听雪多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每个下雪的深夜里,自己的荷尔蒙都在卷起的小风里冻成他形,成刀成枪,成一顶简单的茅棚,寒山映雪,冬炉红光。
总会有一个老和尚,殷袍黄裳,手捻佛珠,卷带着从衣角吹起的雪花,破门而入,佛语开口,谈天地,说时势,言语间有红尘俗世,有超凡仙人,不喝酒,坐着念珠,听不懂的梵文里,手指间的挂珠,都是一番安详的卖相。
几个人围着冬炉坐下,推推让让,欢声笑语贴着门缝飞出,老和尚的笑声也一定要如黄钟大吕,哈—哈几声出去,就给这茅草棚罩上了圣光,翻飞的雪花也都在将近屋子周围的地方转了弯儿。
哦,对了,“每个冬夜里都有一个姑娘”才是我的标题。
那年的长春,跟记忆里终南山的小木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