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着”这是我的大学语文老师肖艳平老师第一堂课的第一句话,也是她最后一堂课的最后一句话;是初逢大学语文的问候,也是匆匆四个月后的告别。
大学,在千千万万的人心中,是带刺的红玫瑰,是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是深蓝迷人的汪洋大海。寒窗苦读十二年,只为与大学邂逅。从牙牙学语的小学到懵懂青涩的高中,就像在攀登,从山脚到顶峰,而大学就是这顶峰,一步一步,“高处不胜寒”。在我的心中,大学是数学一大堆未曾谋面的“著名”数学家与公式理论,是英语课上不禁发问“你说的啥”的滔滔不绝的外语,是语文黄土深下古人的“之乎者也”。初见时,书面上已不是熟悉了十二年的 “语文”,而是斗大的“大 学 语 文”,多么高大上。斗大的字眼,令人生畏的定语“大学”,分明是赤裸裸的恐吓,“我很难学的哦”。
在第一堂课前,我事先与孔子 “见了面”“打了一番交道”。桌上,红黑蓝三色笔、笔记本、翻开的书,齐次摊开,我犹如披甲戴盔,整装待发。出乎意外,没有紧锁的长白眉、没有如沟壑纵横的皱纹、没有像老鹰抓小鸡的利眼,你抬头看,笑靥如花,双眼温柔如春水,眉似弯月挂在了眉梢上。此时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嘴角不经意荡漾起了笑意。
“好好活着……”咦,她不讲“大学之大在于”,不言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不提“生活就是语文,要好好学”什么诗书礼易春秋,唐诗宋词,在此刻,烟消云散,如似未曾有过,好像不是语文课一般。听老师授课,就如听母亲给孩子讲故事,亲切自然,悬在心头的那块巨石也终于落地。在这堂课,这句话,老师不止说了三遍,上课时,这句话就像一日三餐一般,时不时就会蹦出来,尤其是在上《徐文长传》一课,老师很端庄的把这句话摆在了桌面上,如人们供奉神灵般,见往日笑如春风的老师收起了笑容,我们不敢造次。“我不希望你们做奇人徐文长流芳百世,只希望你们做一个凡人,好好活着,好好活着……”那一刻,我被感动了,人生第一次有了做“人”的感觉,湿润的液态模糊了双眼。这十八年来,遵从老师与家长"只有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命令,我像机器一般,不分白昼与黑夜的学习,快乐是红色的100分,泪水是只差一分的99分,我一切的意义就是学习,就像机器不停地工作。往日千言万语的嘘寒问暖,抵不过这普普通通,简简单单一句话来得温柔。
人生就是一片深山老林,暗藏毒虫猛兽,危机四伏。天灾无情也好,人祸不幸也罢,好好活着,活着就是希望。从目前来看,非自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