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传来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看到肖邦在给友人的信中曾有以下说明:"新协奏曲的慢板乐章是E大调,我并不特别要求此部分强劲的力度。我是以浪漫、平静、略含忧郁的心情作了这首作品,必须非借此让人产生像是在眼望着一个能引起无数快乐的回忆那样的印象不可。比如像是美丽的春天的明月良宵那样的印象。"
千万百万无穷尽的浪漫向我传来,岁月也没有使他们暗淡,我借此进入到另一个空间里,我称之为“抽象的维度”,抽象的维度是模糊不可言说,艺术是进入抽象世界的隧道,隧道里丝丝缕缕交织在一起,满是黏腻的蒸发起来的水汽,没有着落的地方,飘起来挂着,在干涸的墙壁靠着,累了就躺下。我的灵魂成了潮湿的天空,世界外自我的姿态已蜷缩成一团,晃悠悠的心在一次次抽离里榨干汁液,都成了抽象维度的养分。进去一次,情感质壁分离,又被强烈地鞭笞,无可奈何,我要进入这个世界,哪怕进去一次,就会把情感裸露出来遭受伤害,也不能阻止我强烈想逃离具象的渴望。
逃离是我唯一的抗争,具象的世界恰是琐碎不可逃离,我在两种维度里逃窜浪荡,现实即是具象,太多无法改变的事憋屈的让人懊丧,我只能借着走路放空,想要完全摆脱,只能带上耳机游离到抽象内,那刻我成为了一个蝌蚪,拼命游进音符的体内,以此来获得感官的高潮。我为何不能做一段音符,只能做一个具有思想意识的人。令人懊恼。稍作休息,抚平具象带来的巨大烦恼后,卸下包袱,整装前行。
象牙塔也像是一个抽象世界,有无数的幻梦, 踏入社会时我写下这样一段话“最终我要成为个“人”了,是社会最后要把我改造成的样子,社会人是戴好面具盔甲拿好长矛,慌张去投身于规则的战争中,完成学业、事业、家庭的战役。这套规则是社会给的,所有人必须急匆匆跟上步伐,大家生怕掉了队,成为别人口中的异类,只好一个接一个完成程序。我从我的世界趿拉进现实里,我令我沮丧,因为我也加入这场战争了,我也得改头换面博弈于各色人等之间。生活是具有缺陷的,我理想中的人简单纯粹,从诞生到衰亡,直接感性善良快乐。但我们总有兽性的弱点,但我想从远离兽性接近人性的路上前进一步。”
毕业后,梦碎了。进入了具象世界,那里没有梦,不讲梦,冷冰冰的。只有些许的不甘。仍在前行,但却不知道努力是为了什么。理想永远被束之高阁,忙碌让我忘了人的形态,满眼望去,与生活较真的人相当愚蠢,带着生活的负累。与命运斗争的人,依靠活着来抵抗命运。与自我斗争的人,走向了疯癫抑郁。我们都成了一头愚蠢的猪。
我只想进入抽象的维度,卸下现实世界里满身的包袱,成为风筝、一只漫无目的鸟,肆意狂奔的马。在这里感受张扬的空气,就像春雨下过草的气息。
人生啊,不是积极进取,而是随风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