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馨主题】 第十一期“家”主题写作。
电梯门刚打开,江蔓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朝公司大门外疾走。
城里的灯光不仅将梦想照亮,也将夜晚点缀得如同白昼。这些灯光给梦想镀了一层光边,使它们显得唾手可得又遥不可及。
六月的晚风,温柔又多情,它拂过你的脸颊,撩动你的长发,似要对你诉说它的衷肠。江蔓不解风情地疾走,无暇顾及晚风的多情与被点缀的夜色,她边走边抬手看时间,离最后一趟地铁只有五分钟了,她不由地再次加快速度。
距离一定,速度和时间成反比。江蔓疾走的速度加快后,在地铁到站的前三十秒她站在了地铁等候区。
每人每天都有二十四小时。这二十四小时对年轻的江蔓来说,总显得不够用,它们像是缩了水,别说挤,就是炸,也炸不出一丁点来。最近这一年,江蔓工作格外努力,每天几乎都是超负荷运转,原因和动力只有她知道,她不敢给天赐说,只能暗记在心里,并为此努力。跟踪一年之久的项目在今天终于有了结果,为了和客户商定好合同中的每个细节,她特意将手机设置为静音,免受打扰。
坐上地铁,江蔓安心地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已是晚上九点三十分,地铁上的人不多,年纪都和江蔓相仿,他们有的假寐,有的玩手机。看到手机,江蔓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她急忙从包里翻出来,一看有好几个房东打来的电话。
江蔓看着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心想: “又想涨房租?”她没按回拨键,而是打开微信翻看,发现没有天赐的消息后,又将手机放进包里,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项目奖金能有十几万,加上以前的积蓄,再向闺蜜借一点,首付应该够了。爸妈辛苦一辈子,不能让他们再为我买房的事操心了。”
“马上就可以预付早就看好的房子了,在这个城市有个家的梦想也快要实现了!哼,你要涨房租随你好了,再忍半年,我就可以住进自己的房子里啦!”江蔓在心里美滋滋地想着,盘算着。
异常紧张和疲惫之后,人往往会亢奋。此时,江蔓就是这样的,她越盘算越激动,越激动越兴奋。激动和兴奋在她的身体里翻涌,撞击,猛地撞到了她的眼皮上,迫使她睁开了眼睛。激动和兴奋似乎有了发泄的出口,将自己一览无余地展显在江蔓的脸上。
地铁到站了,江蔓下车朝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觉得自己的脚步很轻,身体也很轻,自己好像生出了两翼,它们带着她朝“家”飞去。
刚进小屋,江蔓还没有从刚才那种轻快的感觉里回过神来,手机就响了,她急忙从包里取出来,接听。
“小江啊,今天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你都没接!” 电话刚接通,带有一丝抱怨语气的声音传来。
“不好意思,今天比较忙,手机静音,没听见。”江蔓有些歉意地说。
“你们年轻人都忙!房子还有一个多月就到期,我不打算出租,给你说一声。”
“阿姨,怎么就不出租了?您的房子我一直都很爱惜的,而且也添置了不少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我儿子突然对我说他要年底结婚,弄得我措手不及。这房子,阿姨要尽快收回来重新装修,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
“这样啊!一个多月内必须搬完吗?我的东西很多,时间也比较紧。”
“时间是有些仓促,我退你两个月房租,你尽量在一个月内搬走啊。”
“好吧,谢谢阿姨。”
打完电话,江蔓像泄了气的气球,瘫倒在沙发上,房东要收回房子是她没想到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江蔓感觉自己被人抱起,移动,她猛地醒了。
“回来了?” 江蔓抱住天赐的脖子问。
“嗯,你怎么睡沙发上,还哭了?”天赐紧张又心疼地说。
“房东让我们搬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有些舍不得。” 江蔓囔着鼻子说。
“搬家?!那就搬呗,再找一家你喜欢的房子不就行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了。” 天赐一改方才的紧张,轻松地说。
听到天赐说再找房子,江蔓的心沉了一下,她松开手离开天赐的怀抱,朝洗手间走去。
天赐站在原地,看着江蔓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莫名其妙,同时也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离自己远去,但他不清楚是什么。
洗漱后,俩人躺在床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各自的疲惫袭来,各自沉沉睡去。
“我想要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
在我疲倦...."
时间刚指向早上六点整,歌手潘美辰就唱起了《我想要个家》。听到歌声,江蔓眯着眼,从被窝里伸出一个手,朝放手机的地方探去,然后一把按掉闹钟。她迷糊的脑子里还回荡着刚才的歌词:我想要个家,一个不需要.... 。几个旋律过后,江蔓彻底清醒了。而睡在一旁的天赐在她关掉闹钟时,翻个身又继续沉沉睡去。
“咦?!合同细节不都确认好了,也没什么问题,今天周六,你不在家休息来公司干嘛?” 同事晓晨看见走进办公室的江蔓,惊讶地问。
“再检查检查,看还有什么遗漏的。”江蔓回道。
“为你的敬业点赞。” 晓晨边说边竖起自己的大拇指。
仔细确认多次后,江蔓觉得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可以放一百个心了。然后,她打开电脑搜索房屋出租信息。
不知不觉两周的时间过去了,江蔓还没有找到自己合意的房子,这令她有点沮丧,但令她意外的是项目奖金超预期地早早到账了。江蔓不想在等了,第二天清早,她就向公司请假,带着自己的积蓄和从闺蜜那里借来的钱去了紫薇苑的售楼处。江蔓以前看中的户型还有,但是单价已经不是半年前的价格了。按目前的单价来算,不仅总价多了二十万,而且相应地首付的金额也增加四万多,这个变化是江蔓从未想到的,她带来的钱是预留房租后所有的“家当”了,但依然不够。此刻,江蔓觉得自己的“满腔孤勇”在这多出来的四万元面前败下阵来。她很郁闷,无奈也无力。
多出来的四万块怎么办,向父母张口还是和天赐商量?不管说给这两者中的谁听,都不是江蔓最初所想的。
江蔓无奈地走出售楼处,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不远处飘来一阵歌声:
“我想要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在我受惊吓的时候
我才不会害怕"
江蔓的眼泪决堤而出,她哭得很委屈,也很伤心,但这份委屈和伤心又无法向别人讨要。
临近中午11点,江蔓的手机响了。
“亲爱的,房屋购买意向协议签了吧,晚上我们庆祝一下。”闺蜜轻快的话语从电话里传来。
“没,没签呢。”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江蔓满腹的委屈又泛了上来,她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说到。
“咋了,出了什么事情?” 闺蜜还是听出了异样,忙问。
“没事,没事,真没事。”感受到闺蜜的担忧,江蔓连忙说。
“你在哪里?马上到午饭休息时间了,我去找你。”说完,不等江蔓同意与否,闺蜜就挂了电话。
江蔓知道闺蜜的个性,没再打电话拒接,就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发给了她。
二十分钟后,她俩碰面了。江蔓将事情简单地陈述了一遍后,闺蜜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问: “你真的爱天赐吗?”
“为什么这么问?我当然爱他了,不然也不会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惊讶过后,江蔓坦诚地说。
“爱他,那你就该将买房子的事告诉他,说明你将他考虑在你未来的生活里。同样,他如果爱你,也该为你们的将来出一份力,尽一份责,而不是让你一个人‘竭尽所能’,辛苦地赚钱买房子。”
“他是爱我的!只是他不喜欢被约束,不想将自己的后半生绑在一栋房子上。”
“不愿意绑在房子上,那他就愿意用一张纸将他的后半生绑在你的身上?”
“这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难道就因为一个的成本是上百万,而另一个的成本只有几十块?”
“不是,不是的!”
“爱情容易使人盲视。买房是承诺的一种表现形式,好好想一想对未来没有承诺的爱是不是你想要的。哦,对了,他打算和你结婚吗?”
“计划年底结婚。”
“婚房呢?”
“他说租的房子也可以当婚房。”
“这就是你急着买房的原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想买房,然后再结婚” 闺蜜有些气恼地问。
“他和之前的女朋友就是因为买房的事分手的,我不想失去他。”江蔓低声地说。
闺蜜怒其不争地看着她,心里不禁叹息道:真是个傻姑娘,被“看不见,摸不着”的爱情蒙蔽了。
“江蔓,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幸福,但是买房这件事,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和天赐商量一下,毕竟,房子就是你俩以后的家。”
房子是不是就等于家呢?是,也不是。
江蔓出生于农村,是家里的独生女。家里祖祖辈辈的人都生活在那座房子里,那里面有过和睦,欢乐,争吵和悲伤,但更多的是温暖,关爱与包容。江蔓很喜欢那种感觉,但伴随着她的长大,那座房子里的人渐渐变少,她惊恐于这种变化却又无能为力。毕业后,她体谅父母的不易与艰辛,也不忍将他们留在那空荡荡的房子里,她一心想凭借自己的能力买房将父母从那老房子里接来,将家安在城市里。对江蔓来说,房子就是家,那里面除了有爸妈,亲情以外,还有另外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可以充盈拥有者的内心,使他们变得坚不可摧。
天赐出生于城镇,也是家里的独生子。在他五六岁的时候,祖辈居住的房子被拆迁,他们举家搬到别处居住,后来爸爸的工作发生变化,他们又搬到别处,再后来,爸爸失业做起小生意,他们搬家就成了常事。对天赐来说,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心中有爱,有牵挂,住在哪里都行。房子不等于家,而家在心里。
认识江蔓之前,天赐有过一位相恋两年的女友,俩人在谈婚论家,谈及房子时,闹翻分手了。分手后,天赐对房子的看法一点都没有改变,他始终认为那只是个栖身的地方,只要两个人的心在一起,住哪里都行。
分手两年后,天赐被热情,活泼,上进的刚毕业不久的江蔓吸引,他觉得她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样,除了给人一种朴实感外,还具有很强的非物质观意识,于是,他对她展开了追求。在相爱的两年里,江蔓渐渐了解了天赐与前女友分手的原因,以及他对房子的看法后,她就从未在他面前提过买房的事,她暗自对自己说: “你不想买,我自己买终归可以了吧!”
买房的梦想即将成真,却出现了意外,这是江蔓从未想到的。现在,只差一点,她便可“圆梦”。闺蜜劝解后,江蔓觉得或许应该和天赐谈一谈,说一说买房的事,但她对天赐是否愿意为她实现梦想助力没有把握。
离房东最后的期限只剩两周时间了,江蔓和天赐仍没有找到合意的房子,他俩不是嫌租金太贵,就是嫌室内条件太差。看完几家房子后,江蔓趁机说: “房子只是栖身的地方,居住条件差不点也没有关系。”
“那不行,起码要住的舒心一些。”天赐语气坚决地说。
“再舒心的地方也比不上自己的家,我们买套房子吧!”江蔓接过话头说。
“买房子?我还从未想过。”天赐惊讶地看了一眼江蔓,迟疑了一会儿说到。
“我看好了房子,也打算买。我想在这个城市里有个家,家里有你,我,还有爸妈。”江蔓看着天赐的眼睛说。
“一想到要还那么多贷款,就有一种窒息感,我不想为房子活着。”天赐解释说。
“你这是在逃避责任!”也许是委屈得太久了,江蔓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
“什么责任?”天赐疑惑地问。
“买房成家的责任。在我看来房子不仅是个可以栖息,遮风挡雨的地方,它还是存放爱和幸福的载体和容器,它更是爱的承诺与责任,而你却不愿意付出承诺和分担这份责任。”
“成家必须要体现在买房子上吗?花钱租房就不是责任的表现吗?”
“如果有人随时可以让你的爱和幸福挪一个地方,你愿意吗?
“什么意思?”
“这是我最后一次找房子搬家。今后,我的事情我自己搞定。”江蔓说完,转身就走,天赐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走远。
有人说男人不肯为你发生改变,那是因为他还不够爱你。如果因为天赐不愿意买房子而离开他,江蔓会鄙视自己,但一想到他为了坚持自己的不买房原则而情愿离开她,她就悲伤得不能自已。
人在受伤,难过的时候就想回家,回到那个忘却所有烦恼与疲惫,如同躺进摇篮般舒服,放松的地方。江蔓向公司请了几天假,回老家去了。她想好好休息一下,然后积聚勇气和力量迎接以后的生活。
在他们的小屋里,天赐无心看电影,也无心打游戏,他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江蔓说的那句话:今后,我的事情我自己搞定。他有些气愤:什么叫今后她的事情她自己搞定,那我呢,这是不需要我了吗,是要分手吗?
幸福感有很多样,有被爱的幸福感,有拥有所爱的幸福感,也有被人所需要的幸福感。一想到江蔓要离开自己,不再需要自己,天赐就心乱如麻,坐立不安。这次他内心的难受与煎熬比第一次分手时来得凶猛,来得强烈。
三天后,江蔓从老家返回市里,回到他们的小屋,她在饭桌上看到了一把钥匙和一张留言条。
“江蔓,房子已租好,是以前你觉得可以,又嫌贵的那套。钥匙你收好,东西慢慢收拾。我出去一趟,大概三天后回来。”
江蔓看过留言条,然后将它和钥匙收起,放在一边。
对于闹矛盾的情侣来说,彼此冷静几天,或许对修复关系有好处。天赐所说的出去,就是出差。他喜欢自由,不喜约束,换了多家公司后,终于在现在所干的地质勘察研究所工作了好几年。他的主要工作不是在办公室做分析,研究,而是去野外采集研究所需的样本。
这次,天赐要去的地方是与外省交界的矛头山深处,和他一起去的还有他的师傅老王。一路上艳阳高照,等开车进山时,乌云从四处围了上来,隔断了太阳撒向人间的金光,风为了向乌云的捷战表示祝贺,“呜呜呜”地高歌着,并使劲摇晃着山里的树木。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老王笑呵呵地说。
“天气预报说没有雨。” 天赐说。
“山里的情况多变,很难说不会下雨。我们先去左边的山涧源头,万一下雨,山涧水变多就不好采集样本。”
“好的。”天赐边说边将车子开向左边的叉路口。
此时已是下午三点,按照原计划,他们先在山涧源头处采集好样本后,晚上住在山里的民宿,明天一早再开车去另一个山头。
计划跟不上变化。再完美的计划也会出现意外。到达山涧深处时,空中飘起了雨星。天赐和老王停好车,带好装备,急忙去采集样本。
一道金光又一道金光闪起,紧接着就是响雷,尔后,雨像打开了水闸似的,瓢泼而至。天赐和老王急忙采集好了样品,返回车里。
“这雨下得真大,幸好我们有收获,不然就白跑一趟了。”老王愉悦地说。
“还是师傅您明智。”天赐恭维道。
“你小子就会拍马屁。” 老王笑骂道, ”等雨停了,我们就去民宿。”
“好。”
半小时后,雨小了,但仍旧淅淅沥沥地下。山里的一切刚被洗过,空气清新,树木浓翠。刚才静若处子的山涧,此刻好似脱兔。天赐开车行了大约一千米后,停了下来。前面出现了小塌方,倒掉的树木横在路面上。
“这下坏了。”老王边说边打拿出手机。
“道路抢险人员一会就到,等等吧。”老王打完电话说。
天色渐渐变黑,救援的人迟迟未到。此时,老王的电话响了。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老王原本担忧的脸色变得柔和起来。
“师母的电话?”老王讲完电话,天赐问他。
“嗯,你师母整天瞎操心,问我们到民宿了没有,晚饭吃了没有,我当然不能给她说实话了,免得她担心。”老王一脸幸福地说着。
天赐看着将幸福写满脸的师傅,没有说话,他想到了江蔓。
“你什么时候结婚?已经谈了好久了吧。”老王问道。
“打算年底。”
“房子装修好了吗?入住前一定要空一段时间,散散味道。”
“没买房。”
“没买?!现如今没有房子,还愿意结婚的女孩很少了,你要好好珍惜人家呀。”
“结婚一定要有房子吗,租房子住就不行吗?”
“住自己的房子和住别人的房子是不一样的。就像领证了,你知道她是自己的老婆,没领证,她就不一定是你的老婆一样。说到底就是安全感的问题。与我们男人相比,女人更需要安全感。”老王意味深长地说,隔了一段时间,见天赐没有反应,他接着又说: “结婚证是爱的承诺,房子也是爱的承诺。你不可能时时刻刻伴在她的身边,但当风雨来袭时,起码有房子可以作为屏障,让她避一避。现在房价高,生活成本高,对你们年轻人来确实有压力,但如果能拥有一个安心,幸福的家,这些压力是值得承受的。”
晚上七点时,天彻底黑了,救援的人还没有来。小雨时断时骤,山里的气温降至十五度左右。老王躺在后排座位上休息,天赐仍旧坐在驾驶位,坐久了,他觉得又冷又饿又难受,不禁猜想江蔓在做什么,有没有吃晚饭?想到吃饭,他的肚子更饿了,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暖黄色的灯光下,江蔓穿着围裙,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端到他面前,他吃得很开心。这画面很平常,很温馨,也很幸福。一屋两人三餐四季,有爱常伴,人一生追求的不过如此。是我太固执了,江蔓,我不想失去你,天赐呐呐自语。
第二天东方即白时,救援的人员才到。道路疏通后,他们开车去了民宿。
两天后的上午,回到小屋时,天赐发现江蔓已将她自己的东西打包收拾好,而他自己的都还在原处。他没有生气,反而有一种庆幸感。他急忙在抽屉里翻找那张紫薇苑房屋出售的宣传单,那是半年前江蔓拿回来的,怕他看见,江蔓偷偷藏在抽屉里,有次他在找东西时无意看到那张单子,当时他并没有在意。
临近下午四点时,天赐打电话给江蔓说让她忙完手里的事情早些下班,有惊喜要给她。江蔓无动于衷地说了一声,知道了。
到家后,天赐已经准备好了烛光晚餐,江蔓心里生出一丝幸福的涟漪,但很快就被她阻断了。落座后,天赐拿出一个纸袋,让江蔓打开,她疑惑不解地依言打开,抽出里面的几张纸。
“房屋购买意向协议?!”江蔓惊讶地叫道,并急忙查看房屋的地址, “紫薇苑!”
天赐的“意外出招”将江蔓原本准备好的分手说辞“秒杀”于无形。
“你愿意了?”江蔓不明白天赐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转变,疑惑地问。
“愿意!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想明白了房子与家的不同。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想和你组建一个即安心又舒心的‘家’。”天赐说得很坚定。
天赐的一声愿意是江蔓曾渴望听见的,现在,它在她耳边响起,她喜极而泣。
半年后,紫薇苑搬入了一对小夫妻,他们住进了用对彼此一生的爱,承诺,与责任“装饰”的房子里,并使它成为世间千万幸福之家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