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接班以来，在授徒总策划监督指挥下，各位干亲师傅全部都是诲人不倦表情。需要加压，二臭跟着去了，师傅告诉他用扳子向左拧几圈阀门。该减压了，二臭又跟着另一个师傅去了，被告知向右拧阀门。看温度指示牌的温度又高了，加水，加水，师傅又吆喝着二臭过来，而且师傅全程手把手教。

可是作为师傅他们并没有告诉二臭压力表显示多少加压，显示多少减压，温度计显示多少度加水降温，整个过程全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教法。二臭在整个过程中就像一个小磨子被拨着转，而且是被不同的师傅拨着转。

这是二臭上班以来最累的一天。一月前亲师傅指挥背题是脑力劳动，总策划让操作可是体力劳动。好在摩托车也买上，不怎么着急搞副业，累就累点儿吧！这种累坚持了三天，生产办就通知车间让杨建军考试。

为了做到不舞弊，确保安全生产，出徒考试统一由厂生产办出题并组织考试的。二臭前期的突击背题对这次考试起来很大的作用，他以六十八分的成绩通过了这次理论考试。接下来的就是实践操作考试了。

实践操作在理论考试的后一天进行的。这一天厂部生产办的技术员，车间主任，车间安全员，带班班长刘智谋，还有二臭的亲师傅樊红伟，都集中在车间的压缩机岗位。因为每一台压缩机承载的压力不同，所以压力表显示数字也不同，具体操作要根据表上显示的数字进行。生产办技术员顺着十二台压缩机走了一圈，看了一圈，接着又走了一圈，又看了一圈。然后对二臭说加压，二臭懵了，给那一台机器加压呢？他记得学习的第一天是先给三号机加的压，第二天又是先给七号机加的压，第三天又先给M机加的压，……，这乌压压的十二台机器先给哪个加呢？他突然间看到师傅樊红伟站在六号机前晃荡，他想这是师傅给他的暗示，（其实他师傅根本没这个心眼）于是径自走到六号机前，拿出扳手正准备拧，就听技术员大喊“停”“停”，接着带班长就过来把他拉到了十号压缩机，并扯着嗓子喊到:“加”  “加”，二臭慌忙拿出扳手，把阀门向左拧了三圈。

这时候，安全员绕着这十多台压缩机转起来，一边转一边看，转到最后一台压缩机时，喊了一声“减压”，二臭心想到底是本车间领导，这不明摆着让我给十二机器减压吗?于是匆匆过去，刚准备拧阀门，生产办的技术员就说:“考试结束，杨建军实践操作零分。”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生产调度会上，生产办主任把合成车间主任狠狠地训了一顿。车间主任又在车间办召开会议，把两个副主任和一个安全员骂了一通，两个副主任又把带班班长骂了一顿，带班班长又怒不可歇地把樊红伟骂了一顿，樊红伟把二臭叫过来，刚准备学着带班班长的口气骂，带班班长过来了，他郑重地宣布:樊红伟不再是杨建军的师傅，杨建军由他亲自带。

这对樊红伟来说虽然有些失落，但也甩了一个包袱。因为他本人确实不适合带徒弟。

跟着带班班长刘智谋学徒，比跟着樊红伟要累的多，但二臭的地位也升了，成了班长的徒弟。每天开完交班会后，二臭就跟着班长到车间，班长把压缩机的压力表  温度表挨个看看，挨个给二臭讲讲，压力正常值是多少，温度表正常值是多少。讲完以后他就到车间其他岗位巡检了。接下来就是二臭挨个压缩机看，等班长巡检完回压缩机了，再领着二臭看，提问他哪个要加压，哪个要减压，哪个要加水，哪个在正常范围，……。

这样学了一礼拜左右，带班班长开始让压缩机的几个操作工（也就是二臭的干师傅们）轮流休息，让二臭上岗实操，他边巡检边指挥二臭操作。

二臭跟带班班长学徒，引起了车间工人的议论和猜疑。他们说杨建军出徒后是要当班长来培养的，有的说杨建军和带班班长是亲戚，有的说班长知道杨建军一家是商品粮，想把妹妹介绍给杨建军等等。几天时间二臭成了合成车间的焦点人物。一些眼皮活的开始拉拢巴结二臭，有的则在背地里悄悄地叫二臭副班长。

二臭跟带班长大约学习了二十天左右，三四号压缩机操作工杨现红就提出了休假，车间只好再次向生产办递交杨建军出徒申请。因上次理论考试考试已过关，故生产办决定这次只进行操作技能考试。

这次实践操作依然是这十二台压缩机，因为这一段时间二臭是跟着带班班长学徒的，车间为了避嫌没让带班班长参加。带班班长只好自己呆在车间办等待考试结果。虽说出不出徒跟自己关系不大，但他还很免不了担心。因为赌气从樊红伟身边抢过徒弟后，他才知道这个徒弟在原来的六七个月里也就背了点理论题，实践操作技能基本是零。着急的时候，他也想过把这个徒弟还给樊红伟，可是又觉那样做很丢面子，不得已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带，可是如果这个混小子这次还通不过考试咋办？是自己继续带着呢？还是还给樊红伟呢？

就在带班班长刘智谋思考自己要不要继续做师傅的时候，车间主任和安全员说笑着进来了。他俩把带班班长一顿的夸，说班长就是班长，樊红伟大半年没带出来的徒弟，让他二十天给带出来。被恭维着的带班班长一听，就知道那浑小子通过考试了。他感到既惊又喜，他无心再呆在那里听他俩人恭维了，他想马上见到杨建军，他要问问他在他这个师傅都没有把握情况下，他是怎么通过考试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