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赎

       自入春以来,房间里需要经常通风,但每次讲窗户打开,书房里的桌子上就会布满灰尘,特别是现在,每天,当我坐在桌前,我都要掸去桌上以及书上的灰尘,反反复复,好不烦心。

       看着上面的一层灰尘,我想到了近来自己的不断松懈,之前我从没有重视过这些自身的变化。

       早上,当我独自回到老家时,还未进胡同,就听到平时经常打招呼的几位老人告诉我说,奶奶她出去赶集了,我感到奇怪,昨天父亲就在电话里告诉过她今天我们会回来,为什么还要出门?我没有钥匙,只好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四周,外面不时有人从路上走过,可我不想走出去,我还在想这两天自己所犯的错,这些错让我没有与人交流的勇气,我觉得自己没脸见任何人。

       总之,我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而且是在这个时候,我不敢想象去年这个时候的自己,还有经历的那些苦痛,没有人会知道这些。

       午饭前,我要帮叔叔做一些体力活,要像个建筑工地里的工人那样拿着铁锨站在街上和水泥,还要帮他扛梯子以及其它需要用到的工具。这些普普通通的东西,在此刻的我的眼中,都变成了针对我而施加的刑具。快要正午的太阳悬在我们头上,我跟叔叔两个人一个在屋子上面,一个在下面,不断吹来的风中混着尘土还有杨絮,令我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在我看来,也许这一切都是应有的惩罚。

       吃过午饭,我们坐在老家的屋子里说话,奶奶的那只大黑猫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进到屋里,它看起来是饿了,只一会,便把奶奶给它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这时,它竟依偎在我的脚下,那长长的尾巴不停地在我面前摆动。我记得,它从来不靠近任何人,除了奶奶一人。每次我回来,它虽不惊慌,但都会与我保持着距离。所以那一刻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用手轻轻地碰了下它的耳朵,它把头一缩,又迅速从我身边走开了,我感到无可奈何,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我后悔......

       傍晚,当我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抬头看到了一幅很美的图画:夕阳染红了天际,这一刻的晚霞有着不同寻常的美丽。硕大的云彩在前方形成了一个顶端锋利的圆锥形状,倒挂于天际,那里面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似有天神在上面挥舞旌旗,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气势。一架飞机恰好在这一时刻划过天际,留下一道笔直的痕迹,而眼前的电线杆以及上面平行的黑色线条,又将我的思绪带回到我站立的地方。

       我的心中不由地涌起一阵对天地的敬畏之情,我想没有哪个人不会为其所动容。天地代表着广大,辽阔,浩瀚,承载着万物,而又凌驾于万物。

       对某些东西怀有着发自内心的敬畏,我想是一种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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